李察坐在最爲寬敞的房間之中,手握侏儒之神的雕像,表情微妙的看着豎立在屋內的雕像。
怔怔出神。
那是一尊十米高,看不清面容,由沙礫凝聚的神像。
雖然外貌模糊不清,但卻給人一種無比聖潔的感覺。
這座雕像,以前是沙漠之神的雕像,現在是他的。
沙漠教派很有趣,其他的教派的神靈都恨不得把自己的面龐時刻展露給信徒看,以此加深信徒對神靈的印象。
但沙漠教派不同,連神靈長什麼樣都不知道,神像,就如同沙漠一般,給人神祕的敬畏之感。
也因此掌控教派之後,李察沒有撤掉雕像。
接手沙漠教派後,他的態度很符合上位者的思考方式。
這是他的地盤,他的命令就是唯一的鐵律。
教派是十分特殊的勢力,整個勢力都是以神靈爲核心而創建的,而他,就是那位核心。
現在毫不誇張的說,雖然只有一兩週時間,但整個沙漠教派就只有他的聲音了。
不過此刻的李察並沒有再思考這些,摸索着手中的雕像,用精神傳遞信息。
“法姆冕下,混亂已經在蔓延,世界規則對你的束縛,現在解開了嗎?”
還在思索黑暗女神莎爾爲何來此的侏儒之神聽到這話,下意識搖了搖頭。
“規則雖然已經變動,但我身上的束縛還未徹底解開。”
“只有新紀元到來,規則刷新,我才能得到自由。”
李察目光有些微妙。
“法姆冕下,你當初是爲何被困於此?”
侏儒之神臉上露出幾分疑惑。
“之前沒有跟你說過嗎?”
李察聳聳肩,“並不深入。”
侏儒之神點點頭也不深究,沉聲道。
“我在第一次諸神之戰前,無意中進入到了命運之河,窺探到了整個位面的命運。”
“命運之河可不是能窺探之地,因爲從裏面知曉的任何信息,都有可能改變世界。”
“我也因此被命運所反噬,被世界規則所不容,被世界意志所敵視......被逼無奈,我以混沌虛空中得到的材料爲基礎,鍛造了這尊雕像,寄存於此,躲避規則傾軋。”
“只有規則徹底改變,世界意志對我的惡意和規則對我的束縛才能解脫。”
李察沉默片刻後,臉色有些微妙。
“如果掙脫束縛,冕下能否抵擋莎爾這位黑暗女神?”
侏儒之神眼中露出幾分你是不是瘋了的情緒。
“你跟誰比不好,讓我去跟莎爾比?”
李察聽到這話心中有了數,剛想開口安慰,但下一刻對方的話讓他神色僵住了。
“如果只是擋住莎爾冕下的話,勉強可以,但要是獲勝的話,就是白日做夢了。”
侏儒之神帶着幾分感慨道。
“整個多元位面,也只有阿斯摩蒂爾斯這位執掌九獄的老魔鬼或許敢說自己能贏莎爾冕下......不過就算是阿斯摩蒂爾斯能獲勝,想要殺死莎爾冕下也沒有半點可能。”
李察精神力凝視着這個穿着華麗鳥羽披風,手上戴滿了寶石戒指的矮個子神靈,臉色變得頗爲精彩。
我尼瑪......合着你纔是那個終極大boss是吧?
大佬竟在我身邊?
果然,能窺探命運之河還不死的傢伙,不能用常理來判斷。
感知到李察的心緒,侏儒之神有些警惕。
“我可告訴你,可別因爲這就去得罪莎爾冕下,我可不會跟對方爲敵。”
“而且那是在我被規則束縛之前的力量,現在的我,莎爾冕下一根手指頭就能捏碎。”
李察聳聳肩,沒說什麼。
他肯定不會沒事去找莎爾這種級別的大佬麻煩,但如果對方對他有惡意。
那他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羊羔。
誰想要窺視黃昏之城,都要做好被崩掉一口牙的準備。
雖然對方此刻還沒展露出敵意,但他從來都不會等到最後一刻纔想辦法,手中有反制的底牌才能安穩。
平復下心情後,李察目光帶着幾分思索,緩聲道。
“法姆冕下,現在權柄已經能任由爭搶了,你是否需要權柄傍身?”
“如果你有這個需求,我可以安排人幫你尋找你想要的權柄......”
他手掌埃爾玩家協會和埃爾聯盟這兩大勢力。
外加此刻埃爾位面還有上百萬玩家是直接投靠他的。
所以想要找到現在已經公開化的權柄,並不是什麼難事。
難的是怎麼搶過來,但既然對方連莎爾都能應對,想必這也不會是什麼大問題。
侏儒之神沉默片刻後,語氣複雜道。
“李察閣下,說實話,當初我雖然很看好你,但也沒想到你能用不到兩年的時間成長到這種高度。”
“權柄啊......這可是規則的力量,在你口中怎麼就像是地上的石子隨處可見呢?”
李察哂然一笑。
“這不是說明了當初冕下的投資沒有出錯嗎?”
其實他也沒想到自己能用這麼點時間掌控如此誇張的權勢。
滾雪球的精妙就在於,雪球滾到一定程度之後,每前進一步或許比前期一百步一千步加起來還要多。
現在他每天的收益,都是一年前不敢想的。
他佔據優勢之後,沒有錯過任何一個機會,纔有了現在的黃昏之城。
“不需要了,我早已經有所安排,而且......新紀元到來之後,權柄還能不能用,就兩說了。”
侏儒之神感慨過後,目光變得深邃。
“接下來的局勢還會更加動盪,但這對外人而言是危機,對你而言未必。”
“趁着這個機會,加速擴張吧,儘快讓自己的力量變得更加強大。”
“唯有實力纔是一切的根基。”
“另外,永遠不要驕傲自滿,這個世界上強大的存在還有無數,哪怕莎爾冕下這種古老神靈,能與之敵對的,都無法用兩隻手數清楚。”
“隱藏在水面下的半山,纔是這個世界的恐怖所在。”
說到這,語氣低沉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