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數據類的工作一般是破碎王印做的。
青龍有點不自信:“我沒學過這方面的東西……”
“但你是條龍啊!”楚辭理所當然道。
一條西方龍就算了,它們除了數錢什麼都不懂,但一條東方龍怎麼可以不懂?
青龍:……
作爲一條龍,突然感覺壓力好大。
當然,楚辭並不會將這種工作全部交給青龍,他只是讓對方先排查一遍而已。
因爲破碎王印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準確的說,是楚辭有更重要的事對破碎王印要做。
楚辭覺得受夠了!
雖然原本的破碎王印又聒噪又無能,但現在的它安靜過頭了,有種面對機器的感覺。
其實這樣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楚辭對機器有另一種做法。
楚辭將破碎王印帶回了工作室——自從羣星皇帝給了‘贊助’以後,楚辭終於有資金完備一間工作室了——將王印連接在了新購買的反物質計算機上,開始進行解析。
沒錯,王印系統也是系統,是可以分析內部數據的。
當初破碎王印的“人格”沒有醒來的時候,楚辭就那麼和它“交流”過。
不過一般來說,楚辭對於ai也會保持對人類的基本禮貌,哪怕那個ai是屬於他的物品,只要對方具備基本的靈智,楚辭還是會避免侵入對方的數據。
哪怕是破碎王印,楚辭也只在最開始威脅過一次要格式化而已,只是威脅,楚辭沒有真的那麼打算過。
但破碎王印最近的表現讓楚辭懷疑它是不是中毒了,需要進行數據檢查。
在連接好以後,楚辭帶上頭盔,沉入了數字海洋中。
電子海浩瀚而有序。
楚辭站在其中,看見巨大的數據流以自己肉眼無法識別的速度向着涌去,如果是普通的人類站在這兒,將一無所獲,因爲以人腦的數據量,是無法處理這些信息的。
但楚辭卻是個例外。
他擡起手,用人類之軀,去碰觸了這些數據。
這些數據產生了暫時的混亂,接着有序的排列組合,最後形成了一扇門。
楚辭推開了門——
蒼白的天空出現在了楚辭面前,楚辭首先注意到了天空中血紅色的三個月亮。
而在天空的上方,是一座巨大的倒立城市。
它壯麗而輝煌,看起來有着不錯的文明,至少比藍星的文明等級要高點。
楚辭卻在城市中心找到了一個熟悉的存在:
祭壇。
它的外形卻不像是楚辭的“社稷壇”,更像是楚辭上輩子獻祭了自己的那座血紅祭壇,只是顏色沒那麼恐怖,是溫柔的水藍色。
楚辭猶豫了半秒鐘,向着祭壇方向跳了下去。
他卻沒有到達祭壇。
輝煌的城市在楚辭下落的過程中飛快的沙化,像是幻影一般的消逝,再然後是廢墟一般的城市,祭壇也被染成了鮮紅色。
無數的屍體倒在祭壇前,一個男人滿身血污的祈禱。
對方說的並不是宇宙通用語,楚辭聽不懂對方在說什麼,只看見對方在祈禱後,露出了狂喜的表情,身體卻開始膨脹,變成了一團亂七八糟的看起來好像是馬賽克一樣的存在。
他隨後看向了祭壇上方的存在。
那是一個巨大的光球,好像太陽一般籠罩了破碎的城市,讓天空的血月黯淡無光。
楚辭對着那光球叫道:“破碎王印。”
破碎王印顫了顫,無法繼續裝死:“君,君上,您怎麼來了?”
很好,這個慫樣,是平時的王印了。
“我現在有點不想要你叫我‘君上’了,”楚辭說道。
他用腳踢了踢那團“馬賽克”,不過這明顯是數據構成的虛影而已,所以楚辭並沒有真正的碰到那玩意。
楚辭還是一臉噁心道:“這是你的前任‘君上’吧?”
“我通常稱呼他爲‘陛下’。”破碎王印有些冷酷的說道。
它隨後討好的對楚辭道:“但君上您是不同的,您比他仁慈而智慧,絕不會變成這個醜陋的樣子。”
“以後你會對另一個人這麼說我吧!”楚辭冷哼道。
“君上,您可以對我沒信心,但不能對自己沒信心啊!”
“這麼說也是。”楚辭點了點頭,姑且認可了這種說法。
破碎王印這破玩意的本質是什麼不談,楚辭對於自己的未來是有一定規劃的,他不認爲自己會讓自己珍視的一切崩壞成這樣。
對於楚辭這種莫名其妙的自信,破碎王印反而無語了。
楚辭也不以爲意。
他在過來的途中,已經知道破碎王印在做什麼了:“你在整理數據?”
“是的……我找到了上次格式化沒有清理乾淨的一點數據,”破碎王印說道,“這應該是上次星際聯盟對我的實驗的結果。”
“星際聯盟也在進行這類實驗啊!”楚辭厭惡道。
意外,也不太意外。
誰都想要得到初始王印的數據,所以肯定在允許範圍進行了各種實驗。
破碎王印道:“是的,他們其實還研究出了一點眉目,發現了我的認主條件:一,不是任何王印的子民;二,所在的文明不是王印文明及其衍生文明,有發展的潛力;三,擁有自己的地盤和子民。”
楚辭聞言,對比了一下自己的條件。
發現自己果然被認主的很僥倖。
如果他沒有被流放,還利用了開拓局作爲掩護的話,搞不好還沒法讓破碎王印認主。
不過這三點對於星際聯盟來說,也不算太難。
“然後聯盟找了個新發現的d級文明,讓他們的君主‘偶然’得到了我,”破碎王印說道,“對方以爲自己得到了外掛,想要讓自己的文明進化,他獻祭了所有東西,最後……變成了這個樣子。”
破碎王印似乎缺乏講故事的才能,它的經歷乾巴巴的,一點都不吸引人。
不過也有可能,它是故意這樣說的。
畢竟這個寓言一樣的故事太對照楚辭的現實了,很容易讓楚辭懷疑自己是不是也會到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