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權慢慢靠近她,擡起劍慢慢向上,直抵她的喉嚨。
柳悅嚇得花容失色,眸裏滿是驚懼。她不知道爲何,她對眼前的少年莫名有一種臣服之感,那種害怕好似是從內心深處裏散發出來的。
她不敢有動作,顫抖的脣瓣喃喃道:“求求你……放過我。求求你……”
柳悅這次徹底害怕了,她沒想到只是因爲自己的一時好奇,竟然把命給搭上了。
少年沒有理會她,而是將目光轉向一旁乖乖給他放哨的小傢伙,他揚起聲音問道:“小丫頭,你怕血嗎?”
小姑娘被司權這麼一喚,小腦袋搖了搖又點了點。
“司權哥哥,桑桑……”
“我知道了。”
小姑娘的話還沒有說完,司權便將眸光偏了過來。
而後又和小丫頭道:“你過來我身邊。”
小姑娘愣了一下,可是也很聽話地到了他身邊。
司權將她攬到自己的手邊,用自己的手捂住了她的眼睛,淡淡的語氣聽不出來什麼情緒:“很快就好了。”
燕桑桑沒說什麼,她知道司權要做什麼,但是……他不能這樣做呀。
若是這樣做了,那司權哥哥就會有大麻煩了。
她已經預知到司權哥哥把眼前的壞姐姐殺了之後的結果了。
他會被她身後的人給栽贓陷害,落得一個殺人犯的名頭。
她覺得司權這樣做,不值當。
“司權哥哥,桑桑覺得……”
“啊!”
小姑娘還沒和司權說完話,柳悅便被身邊突如其來的一把匕首給嚇得昏死過去。
司權見勢不對,將小姑娘給抱到了一旁,警惕地望着那把匕首飛來的方向。
“司權哥哥不怕,桑桑保護你。”
小姑娘顯然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嚇到了一瞬,可是她第一時間卻運起了自己特殊力量,額間的魚尾散着淡淡的光芒。
司權眉頭緊皺,他覺得這丫頭好像有點不對勁。
小姑娘此刻正盯着匕首飛來的方向,眼眸有些反常。
燕桑桑捏起拳頭,揚起兇巴巴的小奶音:“不許你們再傷害司權哥哥!”
司權一愣,再?
“司權哥哥我不會讓他們傷害你的。”
燕桑桑突如其來的一句話讓司權腦子裏閃過了一些奇怪的畫面,但那些畫面一閃而逝,他只覺得心有些亂。
爲何小丫頭說的話他會覺得有些熟悉之感?
“都是誤會都是誤會。兩位貴客莫要傷了和氣啊。”
匕首飛過來的地方,傳來一道男子的聲音,語氣聽着有些輕浮。
司權警惕地護着小姑娘,悄悄握緊劍柄,準備將來人當場刺殺。
小姑娘被司權給換回神,差一點,她又控制不住自己用了她的能力。
燕桑桑看向來人,指給司權看:“司權哥哥,那個人好像沒有惡意哦。你莫要殺人,出什麼事有桑桑給你做主呢。”
小丫頭一副小大人的樣子讓司權不禁擡手摸摸她的腦袋。
司權和小姑娘身後的人緩緩走近:“兩位貴客莫要這般,莫要傷了和氣。今兒個這頓便算凌某請你們可好?”
司權將小姑娘拉到身後,警惕地瞧着緩緩出現的那奇怪之人。
柳悅同樣不明地瞧向那人,視線落在他手裏的羽扇時,神色一變。
她倏地起身跌跌撞撞跑向他,哭訴着道:“樓主!求您救救我!他們要殺我…救救我!”
燕桑桑撓了撓腦袋,疑惑地瞧着他們。小腦袋上緩緩冒出了幾個疑問。
司權點了點頭:“嗯,可以這麼說。”
小丫頭明瞭,接着便小奶音便道:“既然這樣的話,我們找他就好了呀。我孃親說,擒賊先擒王,要不我們把他捉了吧司權哥哥。”
燕桑桑軟萌又認真的模樣讓司權一愣,他有些懷疑,這丫頭莫不是繼承了燕瑾的殘暴。
“嘿嘿,桑桑開玩笑噠。司權哥哥,我們不要這樣做哦。”
見司權愣了的樣子,小傢伙連忙解釋,不然她可把司權哥哥帶壞了呢。
樓主和身後的青年站在兩人跟前,瞧着他們在說悄悄話,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氣氛透着幾縷尷尬之意。
“兩位客官,今兒便給凌某一個薄面可好?”
樓主一身藍色的錦袍仙氣又亮眼,可卻讓人覺着很是危險。
司權冷冷回道:“給你薄面?你何來薄面?”
樓主:“……”
他臉上掛着的笑意瞬間僵在了臉上,他強顏歡笑,心裏覺着眼前這個小少年似乎有點難以對付。
他陪着笑,繼續和司權周旋:“小公子,凌某是這裏的樓主。今日的事情,實屬抱歉。今日這頓,便算在凌某頭上可好?”
司權輕輕拍了拍小丫頭的腦袋,示意她說話。小姑娘會意,便對着樓主軟軟質問道:
“樓主伯伯,你看得見我和司權哥哥用膳嗎?”
聽聞,樓主一愣,似是沒想到這三歲的小丫頭竟問到了他的致命之處。
他有一個祕密地方,能瞧見裏邊兒發生了什麼。可這屬於他自個兒的祕密,從來沒有人知道,今兒居然被這個小丫頭給扒了出來。
“怎會,凌某隻是瞧見這裏似乎出了事,便來瞧一瞧。二位客官嚴重了。”
少年拉過小姑娘,讓她自己坐在凳子上。
“是麼?那你如何得知錯的是她不是我們?樓主米菲不是耳聽八方,眼觀四海。今日之事你若是不給個交代,我便殺了她。”
司權冷冰冰的語氣和讓人不容反抗的態度讓樓主一時間語噎。
眼前這兄妹倆不好對付。
“樓主,你不要被他們給騙了!他們瞧着哪裏像是有地位的人家,依我瞧,這分明便是假扮的!”
柳悅不死心地躲在樓主身後,今日哪怕她不能拆穿這兩人的真面目,她也要站着出去。
更何況,她眼下極爲忌憚那拿着劍隨時準備殺了她的司權,她不僅想自救,也想證明自己是對的。
樓主眸色微深,對於柳悅所說的事情壓根沒有放在心上。這樣的蠢蛋,上酒樓四樓也真是晦氣。
他對着身邊的手下道:“霧,把她拉下去,給侯府到帶回去。從此不要再讓她進入酒樓。”
聞言,柳悅不可思議地瞪圓了眼睛,她沒想到這被拉出去的人竟是她。
沒過多久,樓主身後的青年便找來了兩個壯漢,將她給拖了下去。
被拖下去的柳悅嘴裏狼狽地喊道:“樓主,您不能這樣做,你不能!我爲酒樓裏送了很多銀子,我也是這裏的貴客啊!樓主!”
可任憑她如何叫喚求饒,男人都沒有眨一下眼睛,始終對司權和小姑娘道:
“兩位貴客,這個麻煩凌某已經解決了。還請兩位莫要幾計較,若是您有任何的不滿,還請您……”
“姐姐,你怎麼了?”
樓主的話未落下,小姑娘便指着他身後突然臉色蒼白的阿諾,她看起來似乎不對勁。
“阿諾。”
凌妄神色一變,連忙轉身去瞧身後的小姑娘。
只見她痛苦地倒在了地上,蜷縮着身子抱着頭,臉色慘白,脣瓣哆嗦着嚅囁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