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晨試過幾種方法，電話短信無法聯繫，到墨義大廈依然是被拒絕和請走，更無法靠近藍絲堡附近。
難道自己真的被甩了？不，林晨直接否定了這個答案，他相信夢蒂對他的好，他倆心有靈犀，情比金堅。
一個人走在雨後的大街上，灰白色的天光照在路燈和路面，草木衰殘，微風含戚。
這裏是趨藍市西部的勝煌區栽花大道附近，林晨又一次被拒絕拜訪後，無聊地在這裏散步。
“施主，哎，施主慢走！”
林晨停住腳步，轉身打量這個叫住他的人，是個三十多歲左右的和尚，面容俊朗，披着黃色僧袍，頭上有六個戒疤。
“你有什麼事嗎？”
“施主，貧僧慧竹寺和尚，外出化緣，巧逢一事，不知結論，想請施主爲和尚我解惑，阿彌陀佛。”
“你問吧。”林晨不知道怎的，喜歡答題解難，別人能問就問，自己能答則答。
“傳說佛祖降生的時候，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寶相莊嚴地稱道‘天上地下，唯我獨尊’，他發出的聲音就叫‘獅子吼’，後來佛家把聖人威服四海的聲音都叫‘獅子吼’……”
“你直接說正題。”
“施主，請問我佛教廣納三界信徒，悲懷有情衆生，是否比道教那些神仙更合乎存在於天地間？”
“錯。”忽然有個斬截的否定聲傳來。
林晨還沒回答，旁邊冒出一個人，一身道袍，發白須灰，精神矍鑠，看樣子是個五十多的老道士。
“胡言亂語，大錯之極，我道教侍奉三清尊神，玉清元始天尊，上清靈寶天尊，太清道德天尊，正所謂‘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老子的玄章妙法，怎麼是你們和尚能理會的？這位信士，不要聽他胡說。”
“我佛教三界二十八重天，化緣感神，衆生皆佛，是你道教能媲美的？”
“我道家藏虛納物，氣吞山河，豈是你們能企及的？”
見兩人就要掐架，林晨趕忙攔道:“兩位師傅都言之有理，各人有各人的信仰，教派之間和睦相處一些不好嗎？”
和尚聽了，臉色放寬，說道:“施主言之有理，我是慧字輩的和尚，慧祖和尚的座下弟子，曾有一個俗名，叫‘恐蓮’。”
“我叫林晨……一個高中生。”
“和尚規矩真多，我叫斷嘔絕木，這條街的信士們都叫我斷師傅。”
“你們好，你們好。”
“信士，看你有緣，給你算上一卦，測卦之靈，吉凶畢見。”
“施主，不要聽他妄言，我只要看你面相，測你脈搏，禍福自知。”
“你們兩位慢慢鬧。”林晨不耐煩地說道。
“別走，施主，難道你不向往佛國淨土嗎？”
“信士，道教極樂仙境纔是你的去處。”
“我……我向往量子空間。”林晨走前，莫名給出一個答案。
“量子空間？”斷嘔絕木詫異道，接着緊皺眉頭。
“就是佛國淨土，老雞賊。”
“明明是天庭，臭禿驢。”
……
林晨無語，自顧自走了，走了沒多遠，聽見摔響，回頭一看，這兩人居然打起來了，心裏有些想笑。
量子空間，有些類似平行宇宙的理論，雖然後者早就被退相干公理給否定了，超弦理論和平行宇宙論的支持者們仍然堅信宇宙是非常多維且複雜的，就像一個精緻無比的水晶宮。
……
風雨漸大，林晨想起一朵花，白色的蓮花，不在它的池塘玉立，在空中飛舞。
他憎惡這樣的花，或許是因爲看見過馬尚如的精神世界。
與夢家靠的太近又太遠，與夢蒂的那份情感聯繫，林晨始終割捨不下。
他又想起馬尚如，因爲這個人猶如魔鬼一般，萬事萬物如腳下流水，清澈如煉獄，林晨確定，他應該比馬譚德還要厲害一些，只不過自己湊了個巧，或許冥冥之中自有安排，把他用戰機給直接撞死了。
“喲，林晨。”
迎面來了個蒜頭鼻青年，頭髮不多，穿着黑色的短袖汗衫，裏面還有件長袖的紅色汗衫，下身穿着有破洞的牛仔褲，腳着紅褐色的大頭皮鞋。
“你是……泯沒，你怎麼來這裏了？”
“我來找你的，剛纔你不是去藍絲堡了嗎？”
“對啊，夢家對我如臨大敵似的，我現在已經被視爲一個陌生人，你來找我作甚？”
“具體我不太清楚，我接到一個消息，應該是夢蒂大小姐的意思，她在夢家向來有着最高權利。”
“那幫綁架她的人找到了沒？”林晨忽然說道。
“沒有找到，據夢蒂大小姐說，是她自己跑出去又回來的。”
“那爲什麼連個蹤影都沒有？”
“據曹孟軒說，是她自己動的手腳，不想讓別人知道她去了哪裏。”泯沒看着林晨，抽出一根菸，點着了後向天空吐了口煙，接着說道，“你不要灰心，夢蒂大小姐應該不是甩了你，你多勇敢嘗試一下總是好的。”
“嗯。”
……
“夢蒂，究竟發生了什麼，你跟媽媽說實話？”
夢蒂表情淡漠地坐在一邊，知千蕙在另一邊的椅子上神情複雜地問道。
“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壞事，不敢和爸媽說？”知千蕙眉頭一緊，說道，“你殺人了？而且還是不少人？”
夢蒂表情終於鬆緩，撲在知千蕙懷裏，梨花帶雨地說道:“媽媽，他們的思想好齷齪，我忍不住就殺了他們，我也不知道怎麼做到的。”
“不管你做的對不對，媽媽都支持你，你是正當防衛，放心，沒事的，過段時間就好。”
“媽媽，我好恨，恨林晨，爲什麼他不在我身邊保護我，爲什麼我的手也沾滿鮮血了。”
“你這樣想，會錯過他，而且一直錯過。”
“媽媽，我害怕。”
“不怕，你已經長大了……”
……
晚上，夢蒂睡覺時緊握手機，因爲手機壁紙是林晨的笑臉。
她夢見自己站在一排排放滿飯菜的桌子旁，看四周像是在一個山洞裏，穿着新郎服的炳四呼朋喚友，獰笑不止，夢蒂知道，如果自己不順從，很可能迎來慘烈的報復。
忽然，她的眼前像結了層冰霜似的，接着她的心冷到極點。
她瞭解到這幫人什麼德性了。
這幫畜生，死了吧。
夢蒂身後像發出火焰，赤紅色的火像一頭兇獸飛奔出來，接着整個山洞的人都被火焰燒死。
夢蒂從玉鐲裏摸出一柄青色激光劍，也就是小梨，把大火裏逃竄的炳四一劍刺穿，再剌開他的胸腹，挑出幾塊內臟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