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懷衣沒什麼睡意,他一直在照顧煙煙。
起先煙煙一直是昏迷的,安靜柔順的躺在他的懷裏,到了後半夜,她的體溫漸漸低了,恍惚間似乎有了幾分意識,不過並不清醒,只呢喃喊着,“冷,很冷……”
聽到她的聲音,謝懷衣便將人摟的更緊一些,不過人在無意識的情況下,會自動尋找熱源取暖。
因此煙煙在意識不清醒的情況下一直往他懷裏鑽。
謝懷衣的體溫比她高,他的衣裳乾的也快,而煙煙的身上只裹了一層半乾的外袍,所以一直循着本能往他身上靠近。
在煙煙貼上來的時候,謝懷衣的身體瞬間變得僵硬。
他能清楚的感受到煙煙的身體在細微發抖,越是這樣便越是貼近他的身體。
他想推開人,但不小心碰掉了她身上裹着的外袍,襟口微松,露出一截白皙瑩潤的肩膀,以及裏衣上纏繞的淺色細帶。
於是又下意識的撈住人,貼近肌膚的掌心逐漸升溫,還沒反應過來時,隨着距離的逐漸貼近,以及一些似有若無的觸碰,謝懷衣的身體不可避免的起了某些異樣。
他下意識的抵住煙煙靠近的身體,臉色有點不正常的紅,然後一隻手抓住了煙煙貼近的手腕,阻止她靠近,“煙煙,別再靠近了。”
他會…控制不住,謝懷衣一直以爲自己清心寡慾,他以爲自己喜歡的是煙煙這個人,他們是精神上的契合。
但是直到此刻,身體出現的異樣很明確的告訴他,他渴望得到什麼,這種得到,包括身體上的那些。
這種感覺很奇怪,很陌生,讓他覺得自己不像是自己,明明脫離控制,卻讓他覺得一點也不討厭。
反而心底升起某種隱的,理智上讓她不要亂動了,心底裏卻期盼着她能夠再貼近一點,再輕輕的蹭。
他自問不是聖人,修爲也沒有達到心如止水的地步,何況眼前這人還是他的心上人,如此旖旎親近的姿態,他實在沒辦法做到毫無反應。
他將煙煙推開一寸距離,結果十分懊惱的發現,昏迷中的煙煙似乎就盯上了那裏的溫度,任他怎麼避讓,都避不開她有意無意的觸碰。
這怎麼可能讓他毫無反應?
真是令人頭疼。
謝懷衣被她逼到退無可退,他目光落在那張白淨柔軟的臉龐上,似乎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纔好。
他試着後退,但懷裏的人一再貼近,即使是毫無意識的狀態,也足夠讓他手忙腳亂了。
最後謝懷衣妥協了,像是認命般的用手禁錮住她的身體,然後用一種十分溫柔的力道將人按進懷裏,任她毫無意識的。
…………
直到第二日清晨,煙煙才從昏迷中慢慢醒來。
此時天色微明,林外天際泛着一絲光亮,四周瀰漫着一層薄薄的白霧。
她擡頭打量着四周,發現自己是睡在一處山洞裏,洞內只有她一個人,並沒有看見謝懷衣的身影。
離洞口不遠處還生着一堆篝火,不過柴火堆已經熄滅了,只留有一絲餘溫在洞內盤旋。
煙煙扶着石壁慢慢坐起來,身上的青色長袍隨着起身的動作滑落了,這是謝懷衣的衣服,她將長袍掀開。
腦海裏隱約回憶起昨晚的一些事情,她是昏迷的,但也不是全無意識,因而他做的一些事情,她都有印象。
煙煙的手指按在腰上,她正準備將腰帶解開重新系好。
也是在這時候,謝懷衣回來了。
他去外面摘了一些野果,順便用竹筒接了一些晨露回來。
此刻的謝懷衣站在洞口,因爲背光,煙煙看不太清他的神情,不過仙人就是仙人,即便被她折騰了一整夜,再見時依舊清雅如常,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君形象。
煙煙看到他時,手上的動作刻意的停頓了一下。
於是謝懷衣的目光自然也落到了她腰間繫反的腰帶上,腳步瞬間一頓,下意識的擡頭去看煙煙的臉色。
煙煙的目光和他對上,停頓了一會兒,隨後,兩人都有些不自在的挪開了。
謝懷衣看着她的眼神便明白了,煙煙…大概是猜到了昨晚發生的事情,所以纔有些不太願意面對他。
雖然事出有因,但他確實是起了不該有的心思,何況身體上的反應……這種事情騙得了別人,卻騙不了他自己。
謝懷衣有些不自在的別過了臉。
一時間,空氣中的氣氛變得有些沉寂。
猶豫了片刻,謝懷衣上前一步,他走到了煙煙的面前,似乎想解釋着什麼。
但煙煙卻在他之前先開口了。
她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朝着謝懷衣露出一個溫柔的微笑。
“大人昨夜定是十分辛苦,照顧了煙煙一整夜。”
她並沒有提及衣服的事情,說完後便微微垂着眸,慢慢停下了手裏的動作。
因爲有謝懷衣在場,她也不好當面整理凌亂的衣裙。
謝懷衣自然察覺到了她的心思,眼睫微微垂落,他知道她是想將這件事情一筆帶過,不想與他有過多牽扯。
於是裝作若無其事的嗯了一聲,半晌,才低聲道,“不用謝我,你說過我們是朋友,朋友之間互相扶持是應當的一件事。”
這藉口已經被他用了許多次了,也不知何時能換一個?
過了一會兒,他又將手中的竹筒遞給她,臉上表情平靜淡然,似乎並沒有將先前的事情放在心上,一如往常的溫和。
煙煙從他手中接過竹筒,輕輕道了一聲謝,然後捧着竹筒小口小口的飲着。
不過因爲睡得太久的緣故,導致她四肢有些無力,喝水的時候,因爲太急,不小心嗆了一口,衣服上也沾了一些水跡。
“咳咳咳……”
煙煙捂着胸口咳嗽着,臉頰兩邊也因爲劇烈咳嗽而漫上了一層紅暈。
謝懷衣下意識地伸手撫着她的後背,溫聲囑咐着,“小心點,別那麼着急,否則容易嗆到。”
煙煙的身體瞬間僵硬,她似乎不太習慣別人的觸碰。於是下意識的,將身子往後移開了一寸,並與他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謝懷衣的目光落到煙煙的側臉上。
只見她低下頭,擡起袖子輕輕拭去了嘴角的水跡,隨後又朝他瞧了一眼,語氣溫柔平淡的說道,“多謝大人,不過這些事情,我自己來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