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浮世慕長安 >第七十七章 再回鸞湘生風雲(四)
    “行了,別說了。”夏侯塵已然不耐煩:“清兒,你盜取鸞湘珠已然是罪過,先勿要多言其他。倘若你肯乖乖聽話,在家裏等着嫁給謝公子,便可以免了這責罰。”

    “此事你爹我也不會對任何人說。倘若你不肯聽話,那十大板的責罰,你爹我可不會再心軟了。”

    夏侯塵本以爲這樣做,夏侯穆清便肯聽話。卻不盡然,夏侯穆清絲毫沒有動搖,“如果這樣,爹,你就責罰女兒吧。女兒就算是受罰,也絕對不會嫁給自己不喜歡的人的。”

    “好,你當真是我的好女兒。”夏侯塵怒極,“來人,上戒尺。”

    那侍女將戒尺遞到夏侯塵手中,夏侯塵拿着戒尺,聲音亦含滿了慍怒,“好,你不是想受罰嗎,那我就親自來對你動刑!”

    見狀,謝天揚忙勸他:“閣主,萬萬不可。”

    這一次,夏侯塵毫不心軟,“謝賢侄,你無需爲她求情,這個逆女,今天我是非打不可。”

    夏侯穆清亦無所畏懼,咬牙凜凜而言:“好,如此,便請爹爹責罰吧。”

    夏侯塵走近夏侯穆清,那戒尺剛擡起,還未落下,就聽到屋外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

    “不要!”

    那人破門而入,三人俱是大喫一驚。

    那人不是旁人,正是杜從嶽。

    方纔在門外,杜從嶽將一切聽得一清二楚。聽到夏侯塵要將夏侯穆清許配給謝天揚之時,他不覺萬分焦慮,可卻也無可奈何。

    自知理虧,此時若因衝動上前道明實情,唯恐會惹得夏侯塵大怒,到頭來弄巧成拙。不但無法與夏侯穆清終成眷屬,還要累得她受罰。

    可見得夏侯穆清因鸞湘珠之事受責打,他便再也按耐不住,無論如何,不能讓夏侯穆清因爲他而受到如此之重的責罰。

    杜從嶽破門而入,並恭謹的跪下,虔誠開口:“閣主,夏侯小姐盜鸞湘珠之事,全然是爲了幫助在下救師父的性命。”

    .此事是因在下而起,閣主若要責罰,請責罰在下,不要讓夏侯小姐因在下承擔這罪責。”

    “哎呀,從嶽啊。”夏侯穆清心中氣打不出來,在杜從嶽身旁小聲說着:“你這個時候出來幹什麼呀。”

    “杜從嶽?”夏侯塵認出了杜從嶽,不由得驚異,“你小子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杜從嶽欲要發言,夏侯穆清忙攔住了他,對夏侯塵疾聲言:“爹,他……”

    “你住嘴。”夏侯塵制止住了夏侯穆清:“聽他說。”

    望着威嚴的鸞湘閣閣主,不知爲何,杜從嶽原本慌亂的心,竟在這一刻,突然平靜了下來。

    而夏侯穆清的心裏卻是萬分憂慮,生怕夏侯塵責罰於他,並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角,朝他搖搖頭,示意他不要說話。

    杜從嶽輕輕鬆開了她,回以一個平靜的眼神,並對夏侯塵說着,“閣主,請恕在下無禮。此事全然因在下而起,在下的師父中了劇毒,唯有鸞湘珠能夠救恩師性命。”

    “在下上次來鸞湘閣向閣主求借不成,原打算放棄。是夏侯小姐心腸仁善,不忍看着在下的恩師因中毒而傷亡,所以才採取這種方法,拿到鸞湘珠爲在下的師父解毒的。”

    “夏侯小姐絕非拿鸞湘珠做了什麼壞事,此事在下敢以性命擔保。小姐救了在下師父的命,是在下的恩人,在下對小姐感激不盡。”

    “小姐固然盜取鸞湘珠的做法不對,但卻是因在下而起,在下斗膽請求閣主不要責罰小姐,只責罰在下一人便可。”

    夏侯塵緊緊盯着杜從嶽,半晌沒有發話。愈是這樣,夏侯穆清與杜從嶽的心裏便愈是慌亂,終究難以平靜。

    靜默了片刻,夏侯塵不喜不怒了問了一句:“果真如此?”

    “千真萬確。”杜從嶽坦然道,並舉起右手起誓,“在下在此對天發誓,倘若剛剛說的話有半句虛言,便叫在下天誅地滅,不得好死。”

    “從嶽,不要說了。”即便知道杜從嶽的話都是真的,可夏侯穆清還是忍不住的心驚肉跳,拉住杜從嶽,“你何必爲了這點事起這麼重的誓?”

    說着,又面向夏侯塵,振振而言,“爹,盜走鸞湘珠是女兒的主意,和杜少俠無關。杜少俠本是不贊同女兒這麼做的,是女兒執意盜走了鸞湘珠,並帶走爲杜少俠的師父解毒的。”

    .這一切都是女兒一個人做的事,一人做事一人當,請爹不要累計無辜。”

    “阿清!”杜從嶽看了一眼夏侯穆清,不覺皺起了眉頭,又對夏侯塵赤誠而言:“不,閣主,這件事是因我而起,請閣主饒過小姐,要責罰只責罰在下一人。”

    夏侯穆清焦急了起來:“不,爹,您千萬別……”

    “好啦,別吵了!”夏侯塵一聲呵斥住了他二人。

    原以爲夏侯塵會因杜從嶽的貿然闖入而勃然大怒,可夏侯塵恰恰相反,而是直視杜從嶽,心平氣和卻也深沉:“杜從嶽,看你倒不像是個狡猾之徒。你爲了救你師父一片孝心,老夫也可以理解。”

    “你爲了清兒不懼嚴懲,也算是個敢於擔當之人。老夫雖然生氣,但也不是不講道理之人。”

    “你也算是個正義之人,況且鸞湘閣的規矩還有一條是不得動用閣中刑法懲治外人,老夫便責罰你,你且走罷。但是這個逆女太過於胡作非爲,老夫必須要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