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浮世慕長安 >第一百零二章 臨安風雨覓奇緣(十三)
    夏侯穆清斜睨着楚憐兒,不禁佩服她的心計,臉上雖然是溫和謙遜的神情,卻在言語間將自己的能耐全都彰顯了出來,讓人佩服她,亦覺得她知書達禮,溫柔謙遜。

    這個千金小姐的心機,當真是不容小覷。

    夏侯穆清笑了笑:“楚小姐也太過於謙虛了,如若這些只是雕蟲小技,那楚小姐的本事,豈不是大過天了。”

    楚憐兒也笑了笑,沒有說話,將一盤色味俱全的花樣點心送到杜從嶽與夏侯穆清的面前:“別光顧着說話了,從嶽哥哥與穆清姐姐快來嘗一嘗憐兒做得點心吧。”

    楚憐兒將點心送到了面前,杜從嶽便不好推辭,正欲要拾起一塊點心,卻被夏侯穆清一聲叫住:“等一下!”

    楚憐兒與杜從嶽俱是一驚,杜從嶽奇異:“怎麼了,阿清?”

    夏侯穆清對杜從嶽輕輕搖了搖頭,攔住了她,並對楚憐兒一笑:“穆清多謝楚小姐的這一番好意。”

    “可是楚小姐是主,我們是客,楚小姐還未曾用餐,我們怎麼能先用呢。還是楚小姐先用第一塊點心,我們再品嚐吧。”

    楚憐兒先是怔了一下,旋即又故作姿態:“穆清姐姐,你是怕憐兒會在這膳食中下毒嗎,憐兒怎麼會做出這如此陰毒之事。”

    “穆清姐姐放心,這些膳食是絕對沒有任何危害的。如若穆清姐姐不信,憐兒便先品嚐了。”

    她說着,便喫下了一塊點心,“憐兒已經用過了,穆清姐姐應該放心了吧。”

    她又看着杜從嶽,面色嬌柔:“憐兒本是好心請從嶽哥哥與穆清姐姐來用膳的,穆清姐姐怎麼會如此想憐兒呢,憐兒是真的沒有這樣的心思啊。”

    “穆清姐姐這樣猜疑憐兒,當真是寒了憐兒的心啊。”

    夏侯穆清暗自在心裏發笑,明明自己什麼都還沒說,這楚憐兒倒先委屈起來了。

    她都看得出來,這點小伎倆不過是想挑撥離間她與杜從嶽的。若她真的以爲這麼做就可以挑撥二人,那她也未免太愚蠢了。

    杜從嶽何嘗不知道她的這一點心思,他本就對楚憐兒沒有好感,對她的客氣禮貌也不過是看在了她是楚太尉的女兒。

    他亦不屑於爲夏侯穆清分辨這些,便只淡淡說着:“我們行走江湖之人對一切都是要小心謹慎的,不是阿清故意猜疑你,你也不必因爲這一點小事傷懷。”

    夏侯穆清心中暗想:既然你想挑撥離間我們,那就別怪我不給你留顏面。

    她面不改色的一笑,慢條斯理而言:“楚小姐可當真是誤會我了,我沒有猜疑你呀。我不過就是按着禮數來的而已,身爲客人,本就應該讓主人先用膳。”

    “楚小姐是大家閨秀,不會不懂得這些禮數吧。怎麼到了楚小姐的口中,就成了我故意猜疑你。”

    “常言道,自己是什麼樣的人,便會把別人看成什麼樣。該不會,楚小姐從前真的做過什麼事,所以纔會如此敏感多疑的吧。”

    這一句話,懟得楚憐兒啞口無言。

    夏侯穆清言辭犀利得絲毫沒有給楚憐兒留任何餘地,她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得目光滯滯的怔在了那裏。

    楚憐兒喫下了那塊點心,夏侯穆清便放了心,知道楚憐兒着實沒有陷害她的意思。

    既然已經懟得她啞口無言,她也不想再於她僵持下去,便放緩了些語氣:“楚小姐先食了,我們就沒有不食的道理。我們不讓楚小姐寒心了,從嶽,我們賞了楚小姐的臉,一塊品嚐吧。”

    杜從嶽點點頭,與夏侯穆清共同食了楚憐兒做的點心。

    雖然楚憐兒心術不正,但夏侯穆清也知曉,自己與杜從嶽二人是楚青石的貴客,哪怕楚憐兒再懷恨,也不敢這樣光明正大的陷害他們的。

    只不過人在江湖中,防人之心不可無,方纔那一舉,也不過是想確保一下而已。

    誰料竟歪打正着,楚憐兒本想借機挑撥離間二人,卻不想自己竟被夏侯穆清諷刺挖苦了。

    卻也不得不承認,楚憐兒的手藝的確精妙,那點心的味道着實讓人口齒留香。哪怕是不喜她的爲人,夏侯穆清也是由內而外的讚歎:“楚小姐的手藝,可當真是美妙絕倫。”

    楚憐兒抿嘴一笑,“穆清姐姐過譽了,這些對憐兒來說,不過是雕蟲小技而已。”

    “憐兒會的這些,自然和穆清姐姐是沒法比的,不過憐兒不知,穆清姐姐會做什麼樣的菜餚啊,姐姐這樣妙人,想必會得比憐兒多得多吧。”

    夏侯穆清未曾多想,隨口便說:“我是習武之人,這些閨秀會做的活兒,我不會做。”

    “什麼,穆清姐姐竟然不會做菜?”楚憐兒故作驚訝,“穆清姐姐是鸞湘閣的小姐,怎麼說也是大門大戶家的女兒,怎麼能連做菜都不會呢,這樣日後該怎麼做一個賢妻良母,相夫教子呢?”

    這話明顯帶着尖酸刻薄都諷刺,夏侯穆清早知道她目的不純,也不屑於這樣的爭辯,只淡淡的道了句:“我們是習武之人,武功對我們而言便是大事。”

    “我要做的事是沿襲武功,保衛大懿,我們鸞湘閣的女子和楚小姐可是不一樣的,我們從來都不是什麼閨秀,更無需去做這些小女兒的活兒。”

    “哎呀。”楚憐兒用手帕遮住了口鼻,故作不可思議之狀,“穆清姐姐有這樣的心固然是好,但女兒家不學女紅,成天只知道舞刀弄槍的成什麼體統啊。”

    “若是身爲一個女子,不會刺繡,不會做菜,琴棋書畫樣樣不會,哪裏會有男子願意娶這樣的女子呢。”

    她說着,又看向杜從嶽:“從嶽哥哥是要辦大事之人,將來要娶的妻子,也一定是一個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並能做膳食,縫衣服,賢良淑德的女子,對吧?”

    杜從嶽頗感無奈,深深吸了一口氣,“我將來要娶的妻子自然是我深愛之人,這些事,就不勞楚小姐費心了。”

    夏侯穆清心中滿滿的厭惡,盯着楚憐兒,冽冽冷笑,“楚小姐,你今天叫我們前來,該不會,就是要同我們說這些的吧。”

    “怎麼會呢。”楚憐兒作無辜:“憐兒不過是叫從嶽哥哥與穆清姐姐來赴宴,偶然間提到了此事,就事論事而已。如果憐兒說錯了什麼,請姐姐勿要怪罪。”

    夏侯穆清嗤笑了一聲:“楚小姐置辦了這一桌子的菜餚,的確是用心了。如果你要藉着這桌宴席來顯耀你的才華,而貶損我,我勸你大可不必。”

    “我夏侯穆清是習武之人,什麼女紅的我統統不會,我也用不上這些。我與你不是一路人,你也不必拿這些跟我比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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