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玄之憂慮,謝必安當然已經想到。
“你是擔心我軍進入漠南草原會被匈奴盯上。”
賀玄點了點頭。
“你這一點我早就考慮過了,我們趁着夜色進入漠南草原,不深入只是借道而行而已,只要等咱們繞到九原城上方的時候即可利用急行軍,快速南下一舉剿滅趙軍。”
聽謝必安這樣說,賀玄方纔將心放下一些。
“可是謝將軍,這焉支山脈非常廣闊,其中山道盤旋,非常難走,我們想翻越焉支山,或許難度不小。”
解決了漠南草原的事情,賀玄開始擔心起了焉支山。
然而他說起焉支山的時候,謝必安更是露出了成竹在胸的笑容。
“這一點你就更加要放心了,我與大王曾經在……”
謝必安說起了他和李恆遇到小乞丐的那件事。
雖然小乞丐已經遠行前往漠北草原購買胡塞種馬,但是謝必安卻從他的口中獲悉了焉支山內調人跡罕至的山道。
這也讓謝必安有足夠的信心,可以帶領楚軍翻閱焉支山脈。
聽完了謝必安的故事,賀玄恍然大悟,原來謝必安還有這樣的倚仗。
不過既然謝必安有這樣的依仗,賀玄這纔將心放到了肚子裏,不過他依舊對於楚軍是否可以戰勝趙軍,保持懷疑。
更何況趙軍的兵力還在楚軍之上。
楚國大軍前進一百多裏之後,立馬方向向焉支山一帶鑽入,隨後失去的身影。
焉支山人跡罕至,谷深樹茂,別說兩萬大軍了,就即便是二十萬大軍長兵於此也很難被發現。
咕咕咕!
謝必安走在隊伍當中,蚊蟲的叮咬讓他異常的難受。
他能夠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腳邊,不停的有各種小動物爬過。
而他此時卻需要率領大軍在此地休整。
在大山裏走路和在外頭平地有非常大的不同。
山道難走,往往前進一里地就得耗費大量的體力,要不是謝必安給軍隊下達了死命令,恐怕此時還走不出幾十裏地呢。
然而拼盡全力趕路也帶來了弊端,那就是軍隊非常容易疲累,別說其他人,就連謝必安的腳底都打起了水泡。
“將軍別動,我給你把水泡給挑了。”
賀玄從行李包當中取出一根針,行軍打仗之人,必定會備着一些針。
或是用來醫療或是用來縫補。
總之用處大大的有。
賀玄小心翼翼的將謝必安的靴子脫掉。
那酸臭的味道撲面而來差點沒把賀玄給薰暈掉。
賀玄強忍着酸臭的味道,將謝必安的襪子也一併脫了下來。
當襪子脫落的時候,那好幾顆,豆大的水泡便出現在賀玄的眼中。
“謝將軍,你這水泡已經非常嚴重了,現在必須要將它全部挑開。”
賀玄一臉嚴肅地告訴謝必安。
在行軍打仗的時候,腳上受傷可是非常嚴重的事情。
換成平時你可以選擇休息不動,但是在行軍打仗的時候,敵人可不會因爲你的腳受傷了就放過你。
趁你病要你命在戰場之上,這句話永遠受用。
因此賀玄必須要儘快將謝必安的水泡給全部挑開。
謝必安可不是交情之人,他當然知道水泡對於他的危害有多大,他求不得賀玄將他的水泡全部挑開。.七
只見賀玄拿着針,在火焰上炙烤,反覆灼燒之後,賀玄這纔拿起,已經稍微滾燙的針對準了謝必安的水泡。
一針紮下去,謝必安的水泡直接破開。
“嘶!”
謝必安抿着嘴,他感受着這無與倫比的痛楚。
不過這不是他頭一回這樣做了。
畢竟謝必安也是從軍旅出身的人物,像水泡這種事情在平時訓練的時候都會經常發生,更別說他們現在要走山道了。
“忍住點,馬上下一個。”
賀玄看到謝必安的臉上流露出痛楚之色,於是他立馬出聲寬慰道。
“沒事,你繼續吧。”
這是剛剛纔長出來的水泡,幾乎還非常的敏感,謝必安則爲了能夠儘快趕路,不得已讓人將這剛剛長出來的水泡給挑掉。
其實最正確的做法應該是等待幾天之後,那水泡慢慢長成死皮之後再去挑掉,纔是最正確的。
但是在那期間之內,謝必安什麼都不能做,連走路都極其的麻煩,這不是謝必安可以接受的。
尤其是在這千鈞一髮的戰爭時期。
謝必安又再次感受到鑽心的疼痛,而此時的他把手抓到了一根木棍上。
咯吱咯吱,木棍作響,謝必安的手臂青筋暴起,疼痛使他的力道又加強了幾分。
那木棍快被他給直接攥壞了。
“好勒,終於好了。”
賀玄輕輕的擦拭着額頭的冷汗,他慶幸自己終於把謝必安的水泡全部挑掉了。
“呼……”
謝必安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此時他就像是卸下了千斤包袱一樣。
“對了,你有沒有水泡!”
謝必安的水泡被挑掉之後,他如釋重負,隨後竟然問起了幫他的賀玄有沒有水泡。
“哦,我沒有。”
賀玄從小就生長在山中,對於這山道的彎彎曲曲,他還是非常適應的。
因此他在行走的時候纔沒有向謝必安一樣誕生出水泡來。
這也是他爲何如此專業挑水泡的緣故。
“讓大家好好休息吧,明天咱們再繼續趕路了。”
謝必安看着天色已黑,於是讓賀玄下去吩咐衆人先好生休息。
畢竟這可是在焉支山裏。
山道本就難走,如果在夜間行路,恐怕會發生其他的意外。
因此謝必安決定他們在白天趕路,晚上就尋找紮營的地點。
當賀玄下去之後,謝必安又睡不着了。
腳上的水泡儘管不再痛楚,但身邊的蚊蟲又再度盛起。
謝必安被這些蚊蟲折磨的異常難受。
就在此時,賀玄的聲音再次出現在謝必然的耳朵中。
“謝將軍,山中多蚊蟲,你用這個吧。”
原來從賀玄的手裏面遞出一罐油脂。
“這些油,塗抹之後會散發出難聞的臭味,臭是臭了些,但是有奇效,可以抵擋蚊蟲。”
聽賀玄這樣說,謝必安伸頭過去,而剛把頭靠近油罐的時候,一股噁心感就已經從內到外奔涌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