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頓時陷入了安靜，虎癡見對方一個個都拿起了兵器，頓時火大了起來。
虎癡死死盯着馬漢，對韓小樂道：“小樂，打不打？”
韓小樂抽出了腰間的軍刀，就在這時，唐羽和許衛遠帶人走上前來，看到馬漢也是不由一愣，深吸口氣按下韓小樂握刀的手。
唐羽低聲道：“我們真正的仇人是烏仁義。”
韓小樂看着唐羽，咬牙切齒地道：“可我一看見他們，就想起老統領。”
一邊的許衛遠知道雙方的恩怨，他與鎮遠關邊軍並沒有什麼交情，卻早就把唐羽，韓小樂等人當成了生死兄弟。
看清唐羽一行人，馬漢終於明白，對方爲什麼眼中充滿敵視，他們之間的恩怨，當真是一言難盡。
原本還有些擔心衝突的馬漢，在看到許衛遠後，倒是放心不少，可他不知道，如果唐羽一聲令下，許衛遠絕對會毫不猶豫地出手。
馬漢心中不解，許衛遠怎麼會和這羣馬匪混在一起，許衛遠看出了馬漢的疑惑，哈哈一笑道：“唐羽現在是我們鳳凰城邊軍的軍官，駐守虎頭關。”
唐羽直接問出心中疑惑：“你們怎麼在這？冀州關爲什麼會丟？”
馬漢的臉有些掛不住，論起軍級，自己要比他高，但想了想，只怕他根本沒把自己放在眼裏。
加上白啓的死，他的心裏極爲愧疚，長嘆一聲，馬漢悲憤地道：“我們不是從冀州關撤下來的。”
“我們與西域軍血戰了兩天兩夜，一萬鎮遠關邊軍死得不到兩千人！”
馬漢終於再也忍不住，一邊哭着一邊將烏德放棄冀州，退往冀州東關，將他們當成棄卒的經過講了一遍。
看着傷心大哭的馬漢，衆人聽得都有些動容，韓小樂大踏步上前，向着馬漢深深鞠了一躬。
韓小樂大聲道：“馬將軍，你們每個人都是漢子！但我還是要說，你們就是一羣傻蛋，死得不值。”
馬漢沉聲道：“終有一天，要爲我鎮遠關邊軍死去的兄弟討個公道。”
唐羽看了看馬漢身後的衆將士道：“現在你們有什麼打算？”
馬漢看了眼許衛遠，道：“我們本來是準備去鳳凰城投戚將軍的，誤打誤撞來到了虎頭關。”
“不知唐副將是否歡迎我們，加入鳳凰城邊軍？”
他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爲他發現，這裏主事的是唐羽，而不是許衛遠。
唐羽想了想，看向許衛遠道：“如果戚將軍同意，我當然沒意見。”
沉吟了一下，馬漢說出了自己的訴求：“有一點我想先說明，我們鎮遠關邊軍仍然保持以前的編制，你們不能整編。”
唐羽笑着道：“沒問題。”
韓小樂在一邊嘆了口氣，馬漢當然以爲，他是在爲沒能收編鎮遠關邊軍而嘆息。
他不知道的是，韓小樂是在爲他嘆息，只要這兩千人進了鳳凰城，老大還會吐出來嗎？
就說許衛遠那三百把霸刀吧，名義上現在還屬於鳳凰城，但持刀的人可都是唐家軍的戰士。
許衛遠多次想叫鳳凰城軍士，換了霸刀隊的人，奈何，人家說了，大家都是一家人，自然是能者居之。
誰要是出來單挑打敗虎癡，霸刀便悉數奉還，至今，鳳凰城軍士一把霸刀也沒能再要回去。
即便是霸刀隊去鳳凰城駐守，那也是爲了學習許衛遠的戰術而去的，許衛遠現在頂多算是霸刀隊的教官。
就在幾人說話的時候，鳳凰城來人了，戚將軍的親衛慌張地跑了過來。
見到許衛遠和唐羽，急道：“戚將軍昏迷不醒，二位將軍去看一下吧！”
唐羽和許衛遠一下驚呆了，半晌，許衛遠大叫一聲，上馬便向鳳凰城狂奔而去。
唐羽叫韓小樂去喊扁鶴，帶他趕快去鳳凰城，和馬漢率軍緊跟其後。
許衛遠慢慢地走到戚威牀邊跪了下來，他和戚威的關係不是父子卻情同父子。
八年前，他被貶到鳳凰城，要不是戚威一直護着他，說不定早就被京中的仇人暗害了。
當扁鶴來到鳳凰城，徹底地檢查了一番後，出來小聲對幾人道：“戚將軍身上本就有暗疾，最近連番作戰已經傷了心脈，我已經將他醫醒，你們再見將軍最後一面吧，恐怕撐不過今晚了。”
許衛遠扶起戚威靠在牀頭，想到戚威對自己的各種關照，唐羽不由得心裏發酸，眼睛模糊了起來。
戚威喘了幾口氣，道：“不要這個樣子，死並不可怕，我死後就靠你們了。”
“你們都聽好了，我死之後，鳳凰城邊軍全部交由唐羽統領，我已經留下了奏摺，請封唐羽爲鳳凰城邊軍指揮使，許衛遠爲副指揮使。”
“這人將摺子送回京都，想必朝廷是不會駁回的，好歹我現在也是邊軍中，級別最高的將領了，往下的職位，你們兩個商量着定就可以了。”
許衛遠緊緊握住戚威的手，只爲多陪陪這位如同自己父親一般的男人，並不在意誰是主將，誰是副將。
一邊的馬漢不由有些急了，簡單將自己到來的原因講了一邊，然後道：“戚將軍還請三思，末將認爲，許副將更適合鳳凰城指揮使一職。”
馬漢倒不是不服氣唐羽，大燕軍官體系中，總還有一個資歷問題，許衛遠或許在戰鬥方面不如唐羽。
但其他方面，唐羽根本無法與之相比，他不理解，戚威爲什麼將鳳凰城交到唐羽手中。
論年紀、資歷、對鳳凰城的瞭解，許衛遠都要強於唐羽，更何況，唐羽的出身大家都清楚。
唐羽知道，馬漢不是在針對自己，他說的確實有道理，雖然自己很想，但畢竟自己才加入邊郡不久，資歷太少，恐怕難以服衆。
唐羽連忙推辭道：“謝戚將軍擡愛，馬將軍說的對，從哪方面來看，許大哥都比我更合適。”
戚威擺擺手道：“這件事我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已經決定了，我不糊塗。”
許衛遠知道，戚將軍的決定是正確的，他也打心眼裏佩服唐羽。
許衛遠輕聲道：“將軍放心，我會好好幫襯唐指揮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