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論勝負還早，我們得看薛文良能否拿下皖州，如果許衛遠牽住了薛文良、林沖等人唐羽勝，如果薛文良拿下皖州，唐羽可能會敗。”
楊懷民面無表情地道：“這是明擺着的事情，本官也知道。”
楚襄點點頭道：“大人，這就是一場豪賭，如果大人問我押誰，我會選中原朝廷！”
楊懷民淡淡道：“如果選朝廷，唐羽大軍打來我們怎麼辦？”
楚襄分析道：“闌州雖然敗了是因爲多方面因素，滄州軍雖然不如闌州，但卻勝在我們提前知道了消息。”
“我們可以集中兵力防守，鎮西軍野戰天下無敵攻城拔寨並不拿手，所以大人與鎮西軍的戰鬥主要是拖。”
“不管他在滄州怎麼打，我們只需守住幾個重要的城鎮即可，我們不出城就等薛文良和許衛遠一戰，然後等待援軍到來。”
楊懷民疑惑不已，都這個時候了怎麼可能還有援軍？不禁有些質疑起來。
楚襄笑了笑道：“大人，朝廷允許世家豪門組建私軍，不論是滄州還是相鄰的興州等地，私軍都會來援。”
“滄州丟了，唐羽就能揮兵進擊興州，也有可能直接攻取衛州，我認爲他會直接去攻擊衛州，我想那些人不會看不到這一點。”
楊懷民不由嘆息，他們倒是打得好算盤，戰火到不他們頭上，可滄州成爲戰場，自己的家打殘了。
楚襄繼續侃侃而談道：“我們滄州本地也大有文章可作，因爲此時的鎮西軍缺少了一個很重要的力量，西域騎兵！”
“唐羽不敢將西域人投入到滄州戰場，因爲他怕西域人引起中原的牴觸情緒，大人，民心可用啊！即便他沒帶西域騎兵來。”
“他勾結異族的罪名也是坐實了的，唐羽一向自視是百姓的代言人，那他在滄州面對百姓的時候，他的軍隊會揮起屠刀麼？”
“只要他敢開殺戒，反對他的人會像滾雪球一樣越來越多，要麼屠戮天下，要麼返回西疆，不論怎樣，我們的危機自然解除。”
楊懷民和自己的主簿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震撼，楚襄還建議楊懷民防患於未然，先祕密將家裏的人和財物向京都轉移。
這樣，就算將來滄州真的失守至少有個去處，至於土地丟了就丟了，朝廷取得最後的勝利，將來還是會拿回來的嘛！
楊懷民點了點頭，又問道：“如果萬一是唐羽勝了又該如何呢？”
楚襄沉聲道：“大人，您真的覺得唐羽還有獲勝的可能？西疆貧瘠，絕不會中原的對手，就算是拖也拖死他們。”
“西疆政策您應該清楚，像您這樣的世家豪門就算投降了他，會有好下場麼？現在唐羽的地盤上可是一個豪門大家都沒有。”
楊懷民站了起來，如釋重負地看向楚襄道：“楚先生說得是，讓本官徹底明白了，這根本不是選擇題，因爲我們根本就沒得選。”
“楚先生，能不能先委屈一下在本官身邊做個參將，這件事過去以後，本官想法給楚先生換個身份，然後爲楚先生鋪一條大道。”
十天後，趕到前方的張楚南，作爲鎮西軍先鋒軍率先進入了滄州，與此同時，涼山退下來的大軍也進入了滄州。
霍元廷攻佔了涼山後稍做調整之，追着涼山的敵人攻入滄州，至此，鎮西軍打通了前往皖州的道路。
令人詫異的是，鎮西軍卻沒有沿着蠡州向金州前進去援助皖州，反而是一門心思地準備進攻滄州了。
這一下唐羽的野心徹底暴露了出來，他不打算派兵去救援皖州，而是準備拿下滄州攻入興州，接着直擊衛州然後殺進京都。
薛文良和許衛遠這一戰，一下子就成爲了整個中原戰場，最關鍵的一戰，如果不能拿下許衛遠，唐羽就會攻進京都，朝廷也就徹底輸了。
衛州，興州已經開始了緊急動員，除了州軍外，各豪門世家組建的私軍也開始進入衛州和興州。
薛文良的副將對石無介的進攻已經開始，石無介選擇的防線地形，對鎮西軍是很有利的，唐王不會來援皖州了，這是許衛遠聯軍已經知道的了。
但他們對此並不憤怒、傷心，反而是興奮和激動，這說明唐羽對他們充分的信任，雖然唐羽並沒有豪情壯語，但內裏的含義許衛遠卻很清楚。
他必須要粘住薛文良、林沖、付志勇三部，可以說他們就是中原朝廷最後幾支戰力強的部隊了。
只要黏住他們，唐羽便可以直擊京都，爲了最後的勝利，哪怕他們付出的代價再大都是值得的。
如果真的做到了，戰後論功行賞的時候，許衛遠幾人絕對是頭功，許衛遠對石無介是放心的。
孫成的軍團雖然要差一些，但也是能打硬仗的，讓他擔心的卻是駐守另一個方向的曹猛部。
原陽如果出了問題，那麼在他一邊的馬漢部就會有危險，至於郭敬容率領的原皖州軍，和燕無憂殘部整編的軍團，許衛遠可不敢將他們放上前線。
許衛遠對身邊的親兵道：“去叫範五將軍過來。”
片刻後，範五跑着來到了許衛遠的身前鄭重道：“將軍！”
許衛遠點點頭道：“你帶神龍軍團去原陽。”
範五一楞，疑惑道：“將軍，我部現在咱們軍之中唯一一支成建制的騎兵軍團了，我走了，皖州這邊可就沒有騎兵了。”
許衛遠凝重道：“我們將來會在皖州城下決戰，騎兵的作用不大，還不如讓你出去發揮，不過，這次出去很可能就回不來了。”
範五毫不在意地咧嘴笑道：“將軍，當年我跟唐王去衝擊西域人的大營時一共只有二十幾個人，我們都很怕，但我們還是去了。”
許衛遠拍了拍範五的肩膀道：“我最擔心的就是原陽，曹猛部人雖不少，但戰鬥力實在是太弱，所以我要你去原陽見機行事。”
範五瞬間明白了許衛遠的意思，自己不但要防備敵人，更要防備他們投敵，甚至是叛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