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牧身邊是新上任的兵部侍郎邵陽,邵家也是京都內的一大世家,和蘇家更是交好,在蘇牧的舉薦下,邵家的嫡系邵陽,坐上了兵部侍郎的位子。
邵陽點點頭道:“是啊!這女子不簡單啊!陛下還叫着要殺賢妃,殊不知,現在問題的關鍵就在賢妃身上,蘇大人,您要不要去見見賢妃?”
蘇牧沉默片刻後道:“再等等吧!咱們不是還沒到山窮水盡的時候麼,也許還有轉機也說不定,見她,那是萬不得已時候的下下之策。”
邵陽苦笑不已,自是不抱太大希望了,如今朝廷已經沒有多少指望了,邵陽知道蘇牧在堅持什麼。
邵陽淡淡的道:“蘇大人,你還在等滄州那邊的消息?”
蘇牧點點頭道:“是啊,滄州畢竟有咱們十多萬大軍,就算是敗,也不至於敗得這麼快吧!”
“如果滄州那邊能撐過這個冬天,給我們爭取足夠的時間,我們就能解決潘仁杰,到那時,形勢自然也就柳暗花明了!”
邵陽有些擔心,滄州面對的可是唐羽親率的大軍,誰知道能撐多久?但願如蘇大人所願吧!
邵陽建議,先將蘇家和邵家在衛州的軍隊調去興州駐防,以防萬一,再說,大軍都紮在衛州意義也不大。
蘇牧同意了,隨着京都一紙調令,家領兵將領蘇寧和邵家領兵將領邵景琪,帶着兩家的私軍離開了保定府,一路向興州去了。
在保定府只留下了衛州州軍,和童、謝家軍隊,與潘仁杰對峙,這邊剛做完部署,興州知州蘇寒的急報就送進京都了。
萬萬沒想到滄州州將楊鈺,率四萬滄州軍不戰而退,退入興州了,蘇牧幾乎癱坐在了他的太師椅上。
蘇牧看着手中的情報,既氣憤又悲痛地叫道:“楊鈺不戰而退,他這是誤國啊!”
沒過多久,同樣得到消息的邵陽,一路叫着楊鈺該殺,來到了蘇府。
蘇牧看着憤怒不已的邵陽苦笑着道:“楊鈺該殺卻殺不得,他手裏可是四萬滄州軍啊!不但不能殺我們還得安撫,興州防線這四萬人可是一股強大的力量。”
邵陽怒不可遏地道:“今天他能賣了滄州,來日鎮西軍打過來,他就不會賣了我們嗎?這樣的人還能信?”
蘇牧恢復了平靜,沉聲道:“眼下的形勢,我們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我們可不是荊天望,也不是黃書郎,楊鈺以爲這是他崛起的機會。”
“哼哼,打得好算盤,我要讓他自嘗惡果,逃得了這一次,下次我就要讓他灰飛煙滅!”
邵陽一屁股坐下,楊鈺的不戰而退徹底攪亂了他們的計劃,眼下也是無計可施窮途末路了。
蘇牧喃喃道:“邵大人,看來,得走那一步了。”
邵陽有些氣餒,如果之前去找賢妃,或許賢妃會幫忙,現在無路可走了纔想起人家,只怕人家巴不得袖手旁觀看好戲呢。
蘇牧看出了邵陽的擔心,安慰道:“在共同的利益面前,沒有仇恨是不可化解的,除非她想和我們一起下地獄,我今日便去見賢妃,宮外的事情就先由你來主持了。”
蘇牧冷冷地道:“那位?神智不清廢人一個,有他沒他都無大礙,大不了我們換一個人,這天下終還是要靠我們纔行!”
賢妃宮殿中,武媚兒一大早就起來了,不起不行啊!這天着實是有些冷了,天亮後,屋外至少還有些陽光。
武媚兒坐在窗前曬着陽光,巧巧立在一邊,過慣了錦衣玉食的生活,饒是武媚兒也有些受不了了,還好這些日子有巧巧在身邊伺候着。
砰的一聲殿門被人推開,武媚兒和巧巧同時被下了一跳,原來是一個嬤嬤端着盆水走了進來,咚的一聲放在武媚兒面前。
嬤嬤一臉不耐煩地道:“喏,洗臉水老身給您端來了。”
說完,嬤嬤頭也不回的向外走去,巧巧看着冒着寒氣的冷水,一下子怒上心頭。
巧巧怒道:“站住,剋扣我們的木炭也就罷了,這麼冷的天居然連盆熱水都不給燒了?這麼涼的水,能給娘娘洗臉嗎?”
嬤嬤冷眼看着賢妃,心道,你一個被打入冷宮的賤人,有今天沒明天的,還熱水,有水就不錯了。
嬤嬤冷冷地道:“臭丫頭,娘娘自個都沒說不能用,你個丫頭叫喚什麼?嫌涼好辦,自己燒去!”
巧巧終於忍不住了,頓時露了殺心伸手向嬤嬤的喉嚨抓去,這一爪抓實了,以巧巧的本事,嬤嬤的小命也就交代了。
武媚兒叫道:“巧巧!”
巧巧一愣,手聽在了喉嚨前,武媚兒連忙道:“你殺了她自身難保,你想丟我一個人在這嗎?”
巧巧變爪爲掌,重重地拍在了身旁的窗框上,咔嚓的一聲,結實的窗框直接被一掌拍斷,嬤嬤頓時傻了,沒想到這個侍女這麼厲害。
要不是賢妃開口,只怕自己命喪當場了,冷汗一下子就流了下來,隨即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發出豬叫一般的慘嚎聲,着實是嚇壞了。
武媚兒撈出冰涼的毛巾,輕輕地擦着臉,自從打入冷宮,在她的臉上,已經看不出任何喜、怒、哀、樂,等情緒了。
巧巧不禁委屈地哭了起來,抽泣着道:“娘娘,她們也太欺負人了吧!”
武媚兒淡淡一笑,安慰道:“虎落平陽被犬欺,落魄的鳳凰不如雞,深宮之中就是如此,別哭了,一哭就不好看了,快來洗洗。”
能被娘娘如此安慰,巧巧心中痛快了不少,蹲在地上開始用涼水洗臉,心中的怒火也被涼水給澆滅了。
突然,宮外傳來了嘈雜的腳步聲,至少有一隊人向這裏走來,宮外侍衛將好久沒有打開的大門推開了。
巧巧大驚,擡眼看向武媚兒,武媚兒雖然還算鎮定卻也是變了顏色,這個時候來人不知是好是壞,生死就在這一刻了。
院子裏響起整齊的聲音:“拜見丞相大人!”
聽到這一聲,武媚兒緊攥的拳頭鬆開了,她牽過巧巧的手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