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牆之後,五步一樓,十步一閣,各抱地勢而造,如衆星拱月般,門庭都朝向禁宮所在。尖聳的屋檐,像猛禽的鉤喙一樣銳利,互相對峙。縵回的軒廊,像少女的披帛一般,交通連接。不知幾千萬落的建築鱗次櫛比,潮水似的向遠方壓去,幾乎讓人產生了隔離天日的錯覺。禁宮和皇城頂上的片片琉璃瓦,不時閃爍着或青或黃的光芒,宛若黑色潮水中偶爾波瀾泛起,反射岀的星月之光。
眺望京城,建鴻羽不由的一陣感慨,謝安是對的。剛剛建國時,丞相謝安上書請大修京城,衆臣一片反對之聲。最後,義帝力排衆議,支持謝安主張,並諭告羣臣,“壯麗京城,非圖奢也,爲使朝者敬,令威行於海內。”現在,他看着這如潮水似的建築羣,都覺得自己的兩萬兵馬殺進去,就如碗米投海一樣。到底能起多大作用,自己心裏也沒底。
陸邦籍走到建鴻羽身側,低聲道,“從兩天前開始,我陸續派遣了四隊親兵扮作商旅,運送了多車棉衣和毛竹進入京中我們的祕密商鋪。”
“好。穿上多層經水打溼壓實的棉衣,防禦效果比一般環甲還好。毛竹削尖可作長槍。到時就靠他們打開城門了。”
“搶佔橋頭堡的泅渡分隊也準備就位了。”
“希望不要用上啊。”建鴻羽一聲輕嘆後,轉而硬下心腸,以不容置疑的權威下令,“按計劃行事吧。另外,如果不到三天,發現城門到該打開時未開,或不該關閉時關閉,速擊勿疑。”
“領命。”
一切都已經無法再拖延了,明天,也許只是在一念間,一切都會有個了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