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身後的陸韶欽,漆黑的瞳仁深處,閃過一絲陰鷙。
他一把抓住宴九黎的手腕,將人拉進套房裏的另一間房間。
“你幹什麼!”宴九黎心中着急,掙扎着想要甩開男人朝外走去:“放我出去,小遠還在外面!”
“放你出去?”原本以冷靜自持的陸韶欽不知爲何,心中升起一團邪火,心情更是暴躁地想要打人。
他將女人摁在牆上,伸手掐住巴掌大的臉頰仔細觀察:“你是想救小遠,還是想用這張臉去勾引男人?”
宴九黎心頭一緊,皺眉道:“陸韶欽,你胡說八道什麼!”
“難道不是嗎?外面的那個男人,可是對你垂涎得很呢!”
陸韶欽冷笑着望着掙扎着想要掰開他的手指的女人,手上的力氣更大。
“我沒有!”宴九黎不知道他又發什麼瘋,想到弟弟還在外面,她急迫地想要推開男人,出去解決麻煩。
“沒有?那你急什麼?”
陸韶欽一想到剛纔那個男人看她的眼神,就越發氣憤,恨不得將那人的眼珠子挖出來。
而眼前這個女人,不但沒有身爲他妻子的自覺,和那些人保持距離,反而還要急着推開他出去。
他陸韶欽平生最恨自己的東西被人覬覦,就算這個女人並不討他歡心。
但是她呆在陸太太的位置上,眼裏心裏就只能有他,容不得她想着其他人!
他想着,掐着她臉頰的手不自覺地朝下滑去。
一路順着她的身體,滑到腰部,狠狠用力,將人攬在懷裏:“宴九黎,記住你的身份,你現在還是陸太太。”
眼前陣陣發黑,放在腰部的那隻手太過霸道。
宴九黎擔心他的粗暴會傷害到自己腹中脆弱的寶寶,更加用力地想要將人推開。
“宴九黎!”陸韶欽渾身散發着寒氣,想要征服這個女人的慾望被徹底激發。
他想要將這個女人的驕傲、疏離、拒絕統統打碎,讓她徹底屬於自己!
“你……你幹什麼?”
宴九黎被他陰鷙的目光盯得有些發慌,總覺得這個男人下一秒就要伸手把自己掐死。
“你說我要幹什麼?”陸韶欽冷笑着一步步逼近。
宴九黎咬着脣,被他逼得慢慢後退。
最終被牀腳絆倒,一下子摔倒在了牀上。
男人俯下身,雙手撐在女人的耳側,就這樣居高臨下地望着她。
宴九黎開始慌了,她從未見過這樣的陸韶欽。
這個男人雖然冷漠,卻總是與她保持着相敬如賓的風度。
可是此時的他,那幽深的墨色瞳仁裏,卻藏着一隻飢渴而邪惡的巨獸,彷彿要將她吞噬殆盡!
她記掛着弟弟的事情,但是幾次想要反抗起身都被他壓制。
“不要……陸韶欽,你放開我……”
宴九黎原本還態度強硬,卻逐漸地,她的聲音中帶上一絲不可察覺的顫抖:“不……陸韶欽,求你放開我……”
“放開你?”陸韶欽的右手將宴九黎的雙手鉗制,舉過頭頂。
垂眸死死盯着宴九黎那雙充滿驚慌的眼睛和嚇到沒有一絲血色的蒼白臉龐,冷冷勾脣道。
“放開你,你會認清自己的身份,乖乖做好你的陸太太嗎?”
“會,我會!”眼見着眼前的男人有一絲鬆動,宴九黎忙不迭地拼命點頭。
無論如何,先讓眼前的男人放開自己再說。
“你會?”陸韶欽不信任地挑眉。
“我是陸太太!”宴九黎繼續點着頭:“我不會做對不起你們陸家的事情!”
“哼,剛纔還在外面勾三搭四,現在倒是裝起清純來了。”
對於陸韶欽侮辱的話,宴九黎氣得渾身發抖。
心臟像是被人捏碎一般難受,難受得幾乎難以呼吸。
但她有些害怕他繼續發瘋,無論是打她還是要了她,對於此刻的她來說,都是深深的傷害。
她不能讓他這麼做,她必須保護自己的腹中的寶寶,還有門外,正在等她去解救的弟弟。
“我沒有,求你放過我吧!”宴九黎咬着牙,儘量放低姿態。
只爲了祈求他能夠放自己出去。
陸韶欽望着眼前那個像受傷的小鹿般,蜷縮着身子瑟瑟發抖的女人,心中升起一絲憐憫。
“既然是求饒,那就要有求饒的誠意。”
陸韶欽好整以暇地坐到單人沙發上,翹起一條腿,搭在另一條腿上。
“你要什麼誠意?”
宴九黎勉強撐着身子站起來,一雙手抓住剛纔被扯壞的襯衫領口,喃喃問詢。
她知道陸韶欽不會簡單地放過她,也不會那麼容易就幫她解救弟弟。
這個曾經她心心念念想要嫁給他的男人,如同高高在上的魔鬼,冷漠地俯視着她的痛苦,並將她踩在腳下。
“這個麼……”陸韶欽陷入沉思,他對眼前的女人沒有一絲一毫的興趣。
但是她敢反抗自己,甚至還提出要和自己離婚。
那麼,要讓她依附自己,順從自己,最好的辦法,自然是將她的自尊一點點摧毀。
陸韶欽擡眸,脣角帶着涼薄笑意:“你站着太高了,我仰着頭說話,會很累。”
“你……”宴九黎咬着牙望着坐在沙發上的男人,一時之間氣得不知該說什麼。
“怎麼,你不想出去救你弟弟了?”
陸韶欽挑眉:“不過你出去又能怎麼樣呢?那傢伙擺明了是個無賴,只認錢不認人。不知道陸太太能付得起多少價格?還是真的打算肉償?”
宴九黎渾身僵硬,生病的胃部因爲情緒的波動,又開始瘋狂地鬧騰起來。
她強忍着痛苦,緊握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咬牙忍住即將要溢出口的呻吟。
她的心裏,飛快計算着自己手中的存款,零零散散加在一起,也不過十來萬。
門外的絡腮鬍獅子大開口,張口就要七位數。
身爲宴家不受寵的女兒,陸家沒人在意的媳婦來說,百萬對她來說,是如此遙不可及的數目。
可是除了給錢,她還有什麼辦法對付門外,那羣早有預謀的無賴團伙呢?
她不能拿自家弟弟的前途,來撐着自己毫無價值的尊嚴。
她有求於眼前的男人,因爲除了他,沒人能夠幫到自己。
宴九黎慢慢朝着男人走去,一步一步,每走一步,她都覺得自己的腳步在顫抖。
眼淚迅速堆積在她漂亮的眸子裏,卻被她強忍着,又吞了回去。
這是她曾經愛了八年,一心想要嫁的男人。
這是她曾經拼儘性命也要救回的男人。
如今,這個男人以她弟弟的前途名譽爲籌碼,要將她的自尊狠狠踩在腳下踐踏。
最終,她走到男人的面前,緩緩跪了下去。
膝蓋磕在地面的瞬間,女人的眼前一陣發黑。
她的臉龐比洗手間裏的紙巾還要蒼白,身體搖搖欲墜,彷彿下一秒就要倒地不起。
然而她的背脊,卻依舊挺得筆直,她望向陸韶欽,面無表情地開口道:“陸韶欽,這樣,你滿意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