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反正也快了。”
關總愈發的尷尬。
看了一眼陳偉國遞來的身份證和戶口本後，警察問陳偉國的兒子：“小朋友，告訴叔叔，這個人是誰？”
“我爸爸。叔叔，難道你不覺得我爸長得很像我嘛？”兒子回答。
陳偉國不悅地“嘿”了一聲，然後說道：“哪有老子像兒子的。”
警察笑了笑，摸着陳偉國兒子的頭道：“這位同志，你可別說，你崽可真聰明！估計你們還不知道吧，他差點就被壞人帶上火車拐到其他省去了。”
聞言，陳偉國、老母親和關總三人都大驚失色。
“還真的是這回事呀。”老母親顫抖着身子說道。
“就在壞人快把你崽帶上火車的時候，你崽突然扯住了一名安檢人員的衣服，說是自己被拐了。那壞人一開始不承認，堅持說他就是爸爸，說是小孩子胡說的，差點把安檢人員矇騙過去了。”
“然後你崽就問了他屁股上的胎記是在左邊還是右邊，那壞人說是左邊，你崽就說根本就沒胎記，證實了那壞人就是在撒謊，所以安檢人員立馬將他扣押了。”
聽到這，老母親高興壞了，摸着陳偉國兒子的腦袋嘆道：“我寶寶就是聰明！”
“可不是嘛，要不我怎麼誇他聰明呢。”
附和一句之後，警察接着道：“你崽要是一開始就大哭大鬧，或許那壞人就不會直接帶着他去坐火車。他反倒是一開始就很配合，讓那壞人覺得他很聽話。”
“好險！”陳偉國長舒了一口氣，臉上不禁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不僅如此。被送到我們這來後，你崽還告訴我們那壞人還有團伙，說他先是在百貨大樓被另一個人抱走，然後帶到火車站附近一間老房子裏去，再由那個壞人帶他去火車站。”
關總愕然，隨之說道：“還是有預謀有組織的團伙作案。”
“是啊！一開始那壞人還不承認，說是單獨作案，不肯說出他們的轉移作案的地點。沒想到你崽這麼小記憶力就那麼好，直接把他們賊窩的位置告訴我們，剛纔我們的人已經將他們團伙一窩端了。”
說罷，警察又摸了摸陳偉國兒子的腦袋，笑道：“你崽得記頭功！”
“叔叔，舉手之勞而已。他們整個環節還有負責買方這邊的成員沒有落網，不要放過他們任何一個壞人。”陳偉國兒子擡頭看着警察說道。
警察一怔，然後鄭重承諾道：“小朋友，放心吧，天網恢恢，絕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那麼警察叔叔，可以把我崽帶回去了麼？”陳偉國問道。
“叔叔？”
“抱歉，從小到大這麼說習慣了。”
向深夜還在艱苦工作的警察同志表示由衷的感謝之後，陳偉國等人離開了派出所。
關總開着車將他們送回到小區門口，此時已經是凌晨一點多了。
下車之前，老母親對關總說道：“小關，這麼晚了你一個人回去我不放心，要不你今晚就留宿在我們家算了。”
“啊！媽，我們家哪有那麼多房間？”陳偉國驚道。
關總回頭，揮着手道：“阿姨，不用了，我一個人開車回去沒事的。”
“不行！現在年關不安全，今天小浩子又遇到這種事，我真的不放心。你說萬一真的出了什麼事，那怎麼得了。要不這樣吧，你讓陳偉國先送你回去，然後他再自己想辦法回來。”
聽到老母親這麼說，陳偉國倒是覺得有幾分道理。這麼晚了，讓關總一個人單獨回去確實有些危險。
只是這麼晚了，要是打不到車的話，他哪還有什麼辦法回來！
“我家有點遠，來回一趟至少要五十分鐘。”
“這麼遠呀，那你還是留在我們家吧。你要是嫌棄陳偉國睡的牀髒，那就睡我的房間，小浩子小，我每個星期都會換一次牀鋪，正好今天下午才換了新的牀鋪和被套。”老母親道。
擔心自己待會可能在關總家附近打不到車，陳偉國補充道：“是啊，關總，你明天一大早不是還要到三店去嘛，我們這離三店很近，你就可以多睡一會。”
“姐姐，你要是睡不着，我晚上可以講故事給你聽。”
突然間，原本躺在老母親懷裏睡着的兒子睜開眼說道。
看着陳偉國的兒子，關總笑了笑，盛情難卻，只好答應下來。
不過到了陳偉國家，關總心裏後悔了。畢竟不是自己家，心裏頭很是不自在，早知道就讓陳偉國送自己回去了。
老母親將房間讓給關總，抱着孫子到陳偉國房間睡了。
陳偉國親自燒了一壺水，給關總準備了刷牙、洗臉和泡腳的熱水。
擔心關總覺得不乾淨，陳偉國特意解釋道：“這洗臉的盆子和毛巾都是給我崽備用的，以前都沒用過，這洗腳的盆子是我崽洗澡用的。”
關總抿着嘴笑了笑，心想着那以後還會用來給小浩子洗澡嘛？
關總洗完臉後，陳偉國第一次看到她卸掉妝容後的樣子。像他這般粗鄙的人，腦海竟也想到了“出手芙蓉”這樣高雅的形容詞。
隨後，在關總泡腳泡到一半時，陳偉國端着一壺剛燒開的水來到她面前。
“關總，加點熱水再燙一會吧，晚上也好睡些。”
關總沒有拒絕，連忙將腳丫子擡高掛在陳偉國兒子洗澡盆的邊沿。
昏黃的光線下，關總的腳丫子白得發光，陳偉國感覺就像是兩道白光在他眼前晃着。
加完熱水之後，陳偉國道：“關總，今天真是麻煩你了，還害得你在我家忍受一個晚上。”
“忍受倒不至於，就是有點不太習慣。不過，陳偉國，你家小浩子這麼聰明，以後真的要好好培養一下，否則可惜了。”
陳偉國短嘆了一口氣，心想着要是兒子出生在像關總這樣的家庭裏，或許就能夠得到更好的培養和資源。
過了一會，當關總泡完腳時，陳偉國立馬道：“水我再去倒，關總你快去睡吧。”
“嗯！那晚安了。”
直到關總快到老母親房間門口，陳偉國才從恍惚緩過來說了聲“晚安”。
似乎，已經很久沒有在睡覺前聽到有人對自己說晚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