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譚清憶而言，這比直接將她開除還要難受。
“王總，這三個業務都拿掉了，那我們這個發展事業羣還有我這個副總還有發展的必要嘛？”譚清憶問王永平道。
王永平冷哼一聲，反問道：“你怎麼不問問你自己，有跟太子爺過不去的必要嘛？我真是想不明白，你爲何非要這麼做？”
“他纔是一個十六歲啥都不懂的孩子，你讓我一個副總去聽一個孩子的安排？向他點頭哈腰？我做不到。”
“人家又沒有要你聽他的安排，更沒有說要你給他點頭哈腰，不過是要你看在陳總和關總的面子上假客氣一下，簡直是莫名其妙的。說到底，你就是自尊心作祟，想要維持你一貫女強人的做派，哪怕對方是幕後老闆的兒子！”王永平越說越激動。
譚清憶很不服氣，迴應道：“我以爲陳總是想讓太子爺來我這好好歷練一番，挫一挫他的銳氣和傲氣，可我沒想到，陳總和關總他們居然會這麼縱容兒子。”
“離譜，太離譜！”王永平一邊說着一邊揮舞着雙手，“你是看電視劇看多了吧，人家大老闆的兒子，一個月的零花錢都比你年薪高，人家要歷練兒子跟你有什麼關係，輪得到你來插手嗎？你是不是太把你當回事了，我看需要搓一搓銳氣和傲氣的人是你吧。如今的你就像是個氣球一樣，膨脹到把自己給炸了！”
譚清憶哭喪着臉，一副快哭的樣子，王永平從未如此失控，也從未像這麼大聲嚴厲地跟她說話。
“你知不知道，剛纔會議結束之後，關總還留我說了一會話，說什麼褲頭太緊褲腳太鬆勒得難受，相反褲頭太鬆褲腳太緊就會拉胯，只有褲頭和褲腳都恰好走起來才最舒適。你知道他什麼意思嘛？”
譚清憶不敢作聲。
“她的意思是說我們公司現在管理上有些拉胯了，只怕以後這方面上會掉鏈子，”王永平臉上十分難看，“自從我當初做有話好好聊工作室起，不管是陳總、張總還是關總他們，從來都沒有說過我哪裏做得不好；哪怕即便是我真的做得不好的地方，他們頂多也只是給我提個醒，讓我去改進。”
“這還是我第一次被他們當面指出問題，並且關總的口吻十分嚴厲，陳總離開前甚至都不願意跟我說一句話！譚清憶，你給我聽好了，不關你是怎麼想，你都要給我記住，這家公司沒有誰是不可或缺的，哪怕是我！”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譚清憶便如同失了神一般。當她助理端着咖啡進來關心她的時候，她終於忍不住哭了。
她11年跳槽到這家公司，從部門經理做起，見證了移動互聯網時代的到來，也見證了友聊移動軟件的誕生，也見證了友聊公司如何一步步取代企鵝公司成爲了社交的新霸主。
她個人的成就、財富和名聲，也在友聊公司上市、她成爲副總之後達到了頂點。
手底下的員工稱她爲女魔頭，在公司其他人眼中她則是那個唯一敢跟總裁王永平叫板的女人，在業內她是出了名的女強人，在外界她是友聊公司不可或缺的靈魂人物之一。
在加入友聊公司的這幾年裏，她頭一次覺得如此委屈，頭一次覺得自己對於公司而言是可有可無，也是頭一次感到絕望。
她在友聊公司乃至整個貓窩系的上升之路，已經徹底堵死了。
過了好一會後，譚清憶纔在助理的安慰下平復下情緒。
讓助理離開之後，她拿出手機，撥通了大股東之一張驫的手機號碼。在整個友聊公司和貓窩系裏面，張驫和跟陳偉國份量和話語權相差無幾。
王永平說過，當初她能坐上如今這副總的位置，張驫的推薦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所以張驫認可和看好她的能力的。
然而，當她打電話過去，通過一個受害者的敘事方式告訴張驫是如何被架空權利後，張驫則說道：“連我都要賣陳總兒子一個面子，你爲什麼不行？”
說罷，張驫便將電話掛了。
這時候，譚清憶才意識到自己太糊塗了，幾乎全世界都知道張驫跟陳偉國是最鐵的合夥人。
過了一陣，她的助理敲門進來，對她說道：“譚總，太子爺讓我來通知你和投資部的人，馬上到會議室開會。本來我都當着他們的面拒絕了他，可他說我代表不了你，要你親自當面去拒絕他。”
譚清憶捏緊了拳頭，心裏很是不爽。
可如今的她，又不得不低頭。
閉着眼睛，揉着太陽穴思索半晌後，譚清憶霍然睜開眼睛，此時的眼神已經失去了以往的鋒利。
“以後太子爺怎麼安排，你照做就是，記得去跟其他部門的人也說一聲。”
助理詫然不已，隨後才很慢地點了點頭。
五分鐘後，譚清憶和助理來到了會議室，這時候投資部的所有人都已經在會議室內，小浩子則坐在最中間的位置，手裏端着一杯冒着熱氣的綠茶，饒有興致地吹着。
他的助理小胖，則坐在他的左手邊上。
見譚清憶到自己右手邊坐下後，小浩子纔將陶瓷杯子放下，看着譚清憶道：“譚總，你平時上班遲到，只會影響到個人；可你開會遲到，耽誤到可是所有人的時間，下不爲例。”
譚清憶沒有說話，而是板着臉。
張望了所有人一圈後，小浩子說道：“人終於到齊了，那就開會吧。講幾件事情，第一件事情，就是我們公司和貓我生活網、貓掌地圖還有未來視聽四家公司將一起成了一個投資委員會，很榮幸，我陳浩就是這個投資委員會入駐我們投資部的成員。”
“作爲投資委員會的成員，我的主要工作就是及時跟其他委員會的成員溝通我們投資部的項目進度，以及和委員會一起審覈項目。簡單來說，我不參與你們的投資，但是能決定你們的投資是否通過。”
“第二件事情，是我爸還有投資委員會要我轉告給大家的。這三年我們投資部所有參與項目的數據他們都看過了，單憑目前呈現的結果來看，不是很理想。不過，在我個人看來，不能說是不太理想，只能說是非常糟糕！”
“可能在座可能心裏不服氣，會覺得我懂什麼？說句我心裏話，反正最差也是這種情況，但凡不是家裏剛通網的，都知道這兩年最火的賽道是短視頻、國潮、消費升級和共享經濟領域，也不需要太懂，反正隨便瞎投也就跟你們差不多。有種你們告訴我，過兩年也就是2020年，最火的賽道是什麼呀？”
“太子爺，那你能告訴我們未來兩年投什麼嘛？”這時候投資部的一名經理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