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民間風水集錄 >第三十九章 吳大師
    馬守信對蔣亮連連點頭,“是俄是俄,俄就是馬老四,俄認得你,你是蔣老闆,俄們打過交道。”

    蔣亮很喫驚,“喲,真是馬四爺,我聽說您前幾年下鬥折在裏面了?”

    馬守信突然大哭了起來,小小的木屋裏迴盪着瘮人的鬼哭聲。

    “俄死滴好慘啊!”

    這大半夜的,聽這馬守信這一通鬼哭狼嚎,我後背的汗毛一根一根豎了起來。

    “別哭了,說說怎麼回事吧。”

    馬守信哭了半天,這才慢慢停了下來。

    “俄們兄弟四個都是在甘陝一帶喫土飯長大的,大哥會玩炮仗(炸藥),負責下藥打盜洞;二哥膽子大,有力氣,負責下鬥掏膛子;三哥腦子靈,負責收集情報和出貨渠道;俄嘛,天生就會看地形,只要是俄指下的地方,一洛陽剷下去,就木有掏不出東西的膛子,道上都叫俄鬼鏟。”7K妏斆

    我點點頭,馬守信繼續說了下去。

    “別看俄們都是靠這個討生活,其實俄很不喜歡這個活計,老祖宗留下的寶貝一共剩不下幾件,再這麼掏下去,遲早都會遭報應的。”

    我笑了笑,心想這馬老四能有這種覺悟,還算是良心未泯。

    “六年以前了吧,俄和大哥說,俄不想再喫土飯了,大哥很生氣,要打俄。三哥勸大哥說,人各有志,讓大哥放過俄,但是有個條件,就是和他們再幹最後一票。”

    我撇了撇嘴,心想一旦說到最後一票,這個人就死定了,電視裏都是這麼演的。

    馬守信繼續說道,“當時三哥打聽到一個消息,渭水邊上一家農戶在他家後院發現了一座古墓,那家農戶和俄們兄弟一直是有來往的,他問俄們願不願意買下這個鬥,俄們就去他家裏看了一下。”

    我有點好奇,“這個買鬥是什麼意思?”

    馬守信給我解釋了一下,“他發現了鬥,但是自己木有能力掏,就賣給別人下去掏。但是掏不掏的出寶貝,這都是賭運氣,賣家收了錢,這個鬥就和他木有關係了,掏不出寶貝算俄們倒黴,掏出寶貝他也不能眼紅。”

    我恍然大悟,“明白了,你接着說。”

    “俄們去了他家,後院裏就有半扇墓碑,從外面看起來這個鬥不大。但是俄下了幾鏟子,發現這個鬥值得買。”

    馬守信說道,“俄圍着鬥下了幾鏟子,發現周圍幾十米都是五花夯土,說明這絕對不是個小鬥,就悄悄和三哥說了。三哥出了五萬塊錢,買下了這個鬥。”

    “到了晚上,俄在院牆邊上找到了通風口,大哥下了藥,點了炮仗,打出一個盜洞。要是鬥不大的話,二哥一個人下去掏就行了,可俄斷定這是個大斗,怕二哥一個人下去不安全,俄們就留了大哥把風,其他三個人一起下去了。”

    說到這裏,馬守信露出了痛苦的表情。

    “以前遇到大斗,都是俄在上面把風,可三哥說,大哥最近犯風溼,不能下鬥,讓俄替大哥下去。俄咋就信了他的鬼話了捏……”

    我問道:“你的意思,是馬老三把你騙到鬥裏殺了你?”

    馬守信哭道:“俄們下到鬥裏,掏出了很多寶貝,最值錢的就是這塊籽料。三哥對俄說,這次下鬥是俄最後一票,這塊籽料就給了俄,其他東西他們三個人分。俄還高興着呢,突然後腦勺一疼,俄就看見三哥舉着一塊這麼大的石頭……”

    馬守信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他兩手比劃着,足有個籃球大小。

    我心裏暗暗喫驚,這馬老三真夠黑的,對自己的親兄弟都能下毒手。

    馬守信哭了一會兒,繼續說了下去。

    “三哥想把籽料搶回去,俄發了狠,一口就把籽料吞了下去。可籽料太大,沒等嚥到肚裏,俄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我問道:“那馬老三就沒把你的屍體剖開,把籽料拿走?”

    馬守信惡狠狠的吐了口唾沫,那神情活像是要一口吞了誰。

    “他就是個狼崽子,會有這麼好心?俄變成了鬼的時候,二哥和三哥都不見了,俄就看見自己的屍體躺在鬥裏,脖子裏鼓了拳頭大的一個包。直到上個月月底,三哥帶着一個人下到鬥裏,俄才知道當時他爲什麼把籽料留在俄的屍體裏五年多。”

    我點了點頭,“他把籽料留在你身體裏,是爲了讓屍古沁色到玉里,這樣就更值錢了。他帶去的那個人,應該是個風水師吧。”

    馬守信點頭,“三哥當時就是這麼說的,他們下到鬥裏,把俄的屍體剖開,那個風水師用紅綢子包着籽料,放在木頭盒盒裏,又拿了一根木針紮在俄的頭上,鎮住了俄。”

    我有點不解,“他們把血玉帶到琉璃廠來賣掉,不會就是爲了賺錢吧?要是那樣的話,只需要把你的陰魂打散了就行了。”

    馬守信說道:“那個風水師說,俄們兄弟都是喫土飯的,身上難免沾到陰氣,會活不長。他施法把他們幾個人的陰氣匯到俄身上,再賣給陽氣重的男人,就可以把他們的陰氣轉移到買家身上,這叫……叫……”

    我眼神一冷,哼了一聲。

    “置陰換陽,斗轉星移!”

    馬守信點頭,“對,就是這個詞。俄被他們封印在籽料裏,賣給了潘少爺,俄就附在他身上,等吸乾了他的陽氣,轉移到三個哥哥身上,這個法術就完成了。”

    潘浩一個高跳了起來,指着馬守信的鼻子就開罵。

    “我草,你特麼是不是傻?你吸乾了爺的陽氣,不光是爺要死,等你把陽氣轉移到你三個哥哥身上,自己也會魂飛魄散,你腦子到底是怎麼長的?!”

    馬守信哭道:“俄也不想幹啊,可三哥把俄帶到家裏看了一眼,他威脅俄說,要死俄不幹,俄的媳婦和娃就要死。他心狠手辣,真能幹出來。俄的娃才八歲,俄寧願自己魂飛魄散,也不想讓他有事啊!”

    潘浩還在喋喋不休,我示意他冷靜一下,低頭想了半天。

    “我要試一下,那個風水師有沒有把你和潘浩的命關聯在一起,會很疼,你忍一下。”

    馬守信點點頭,我念了幾句咒語,捻起拇指和食指,在馬守信的眉心處輕輕一抓。

    一縷淡淡的藍色煙霧從馬守信的眉心處飄了出來,那是我施法抓走了他的一縷魂魄。

    “啊!”

    馬守信痛苦的嚎叫着,我趕緊回頭看着潘浩。

    “我……我草!疼!!!”

    潘浩腳下一個趔趄,噗通一聲摔倒在地上,捂着心口翻滾起來,嘴角滲出一絲鮮血。

    我頓時被驚出一身冷汗,心裏暗叫僥倖。

    還好我沒貿然打散馬守信的陰魂,他果然被人施了法,和潘浩的生辰八字關聯在了一起。

    我扶起潘浩,問馬守信,“那個風水師叫什麼名字?”

    馬守信緩了口氣,想了想。

    “俄聽三哥叫他……吳興,吳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