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果兒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地……地獄模式?什麼意思?”
郭永喆冷哼了幾聲,臉色凝重了下來。
“九兇之地一段比一段難走,咱現在走的只是最舒坦的第一段,等到了後面的幾地方甭說是一天了,一個月能走完一段都算咱運氣好。”
“切,又嚇唬人。”
唐果兒不以爲然的撇了撇嘴,滿臉都是不信的神色。
“就這?切,比爬個香山難不到哪兒去,就算是後邊難走吧,又能怎麼個難法?”
郭永喆都讓唐果兒給氣笑了,眯着眼睛看着她。
“哎我說唐小妞兒,你這腦子真是長在屁……長在腳後跟上了,你以爲九兇之地是過家家鬧着玩兒的,擡擡腿就能走完了?到了地下沼澤和冰川那兩段地方,一天能磨蹭個三五公里都算運氣好了,保不齊遇着兇險了還得回頭逃命呢。”
“哇,真的假的?”
唐果兒卻反倒來了興趣,一臉興奮的湊到郭永喆面前抓住了他的胳膊。
“那兩段路在哪兒呢?哎郭哥,你說的那麼刺激,一定很好玩兒,要不咱先走那兩個地方行不行?”
“去去去。”
郭永喆嫌棄的把唐果兒推開,唐果兒癟着嘴看着他。
“你就帶人家去玩玩兒嘛,人家爲了和你們一起來九兇之地,連全國巡迴賽都放棄了,哎,這荒山野嶺的也沒法開直播,讓人家不知道的還以爲我退出賽車圈了呢。一下子失蹤這麼長時間,這次還不知道要掉多少粉呢。”
我突然笑了起來,朝唐果兒眨眨眼睛。
“放心吧,我估摸着等我們走出九兇之地的時候,你的黑……嘿嘿,粉絲還會漲。”
“啊?”
唐果兒奇怪的看着我,“爲什麼啊?”
我低頭壞笑了幾聲,支吾了一句。
“哦,沒什麼,你又年輕又漂亮車技又好,哪兒能消失幾個月就掉粉啊,保不齊人家覺着你是在閉關修煉什麼賽車絕技,都期待着你滿血復出呢。”
“哈哈,這話倒對,誰讓我是新生代美女車神呢!”
唐果兒得意的拉着任詩雨的胳膊笑個不停,我陰笑了一聲,趕緊躲到一邊去,生怕讓唐果兒看破了我的陰謀。
其實在出發到九兇之地以前,我就已經給寧敏做了一份策劃,讓她大張旗鼓的打出“寧珂帶傷上陣,中州雙美即將在全國巡迴賽場上一決高下”的預熱文案了。
而恰好在這個時候,唐果兒卻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等到全國巡迴賽開賽的第一天,各種媒體上就會鋪天蓋地的出現“唐果兒怯陣退賽,寧珂帶傷重奪新生代美女車神榮譽”的消息。
別管最後寧珂有沒有拿到全國巡迴賽的冠軍,從結果上看,寧珂是穩穩當當的贏了唐果兒了。
因爲唐果兒“怯場”退賽了唄。
到時候肯定會有大批唐果兒的粉絲接受不了這個結果,紛紛跑到唐果兒的社交媒體上把她給罵個狗血淋頭。
等我們從九兇之地走出來,唐果兒就會突然發現……
她已經成了賽車圈子裏的過街老鼠了,罵她的人絕對會比捧她的人還多。
我和唐果兒所說的“漲粉”,其實嘛……
嘿嘿,漲的是黑粉。
我躲在一邊捂着嘴偷笑了半天,對自己的這個陰謀詭計非常滿意。
“得嘞,開席!”
郭永喆一拍巴掌,我們幾個人頓時就一擁而上,七手八腳的舉着樹枝折成的筷子去搶石板上的美食。
我嘴上雖然說着我不喫螞蟻,但明人不說暗話,那天晚上還真沒誰比我喫的更多了。
“姐夫,你膽子這麼小,這麼好喫的東西你都不敢喫,你瞧我……呼呼。”
唐果兒一邊吹着氣一邊把一隻螞蟻塞進嘴裏,閉上眼陶醉的嚼了起來。
“嘿,人間美味兒啊,你不喫是吧?拿來拿來。”
唐果兒作勢就要來搶我手上的筷子,我趕緊忙不迭的把螞蟻塞進了自己嘴裏。
“呼……好燙!”
我含混不清的哀嚎了一聲,等我慢慢嚼了一下嘴裏的螞蟻……
嘿,我的眼珠子頓時都冒光了。
咬開了外邊那層酥脆的皮之後,一道熱乎乎的湯汁就散發着一股說不上來的香氣,順着我的舌面在口腔裏蔓延開來。
那種感覺很神奇,怎麼說呢……
對,有點兒像是喫泡芙。
我閉着眼睛慢慢把螞蟻嚥下肚子裏,這一下好了,我彷彿是開啓了一道從沒探索過的神奇之門似的。
我一個高跳起來湊到石板面前,筷子像是一陣風似的朝烤螞蟻席捲了過去。
郭永喆眯着眼睛看着我樂,一邊抽着煙一邊還有滋有味的咂着小酒壺裏的洋酒。
“怎麼樣,哥們兒沒忽悠你吧,好喫吧?”
“哎你慢點兒,仔細燙着。”
“嘿,我說你給我留點兒行不行,有你這麼三隻五隻一塊兒往嘴裏塞的嗎……”
“陶子!你給我滾邊兒去!都特麼讓你一個人喫完了!”
一陣你爭我搶,沒過多一會兒石板上就光溜溜的什麼也沒剩下了。
我們又餓狼一樣的撲向了那隻烤兔子,幾分鐘之後,兔子就變成了一副空蕩蕩的骨架。
就連兔頭都被任詩雨和唐果兒你一口我一口啃了個精光,只剩下兩隻空洞洞的碩大的眼眶子幽怨的盯着我們一羣打着飽嗝的饕餮之徒。
“嗝……舒坦!”
郭永喆美美的吐了個菸圈,把菸頭掐滅看了一眼時間。
“得,喫飽喝足,天也不早了,都去休息吧。咱晚上換人輪着值班,兩個小妞兒就免了。那爺,今兒晚上咱倆來吧,您上半夜我下半夜。”
那若蘭捏着蘭花指笑了笑,“你歇着吧,趕了一天路肯定都累了,人家這身板兒沒問題,今兒個我自己守夜就行了。”
“喲,真的?”
郭永喆咧着大嘴打了個呵欠,看來他也是真有點兒累了,這時候眼皮兒都有點撕不開了。
“那哥們兒可就不跟您客氣了,您受累,我就悶得兒蜜去了。”
大家各自鑽回帳篷裏,這時候我們剛吃了一肚子高蛋白,身上熱乎乎的,我也沒覺着夜晚的山風有太冷冽。
這種喫飽了就睡的生活真是太愜意了,我很快就放鬆了腦子,耳朵裏隱隱傳來了遠處昆蟲的鳴叫聲和……
郭永喆震耳欲聾的呼嚕聲。
我的天,這傢伙打呼嚕怎麼就和打雷似的,我簡直感覺身子底下的地面都在隨着他的呼嚕聲有規律的震動着。
我翻了個身捂着耳朵,慢慢的,我的眼皮也越來越沉重,迷迷糊糊的也開始發出了均勻的呼吸聲。
“咔!”
突然,一聲細碎的脆響傳進了我的耳朵,我猛的睜大了眼睛,睡意一下子就全都消散了。
“呼啦!”
帳篷外邊的篝火突然一暗,我猛然警覺了起來,背後的汗毛……
一根一根的倒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