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激動的氣都喘不勻了,花姐那隻純黑色的眼珠子閃過了一道似笑非笑的光芒。
“這個我不能說,你也甭問。不過你放心,我敢拿我的命跟你保證,那丫頭絕不會有事兒,就算是你捨得她死,也有人捨不得。”
“誰……誰啊?”
我本以爲花姐又要一句“不能說”給我搪塞過去,沒想到她竟然連個咯噔都沒打就告訴了我。
“張俊軒。”
“……他?!”
我皺着眉頭看着花姐,她似乎是從折磨我的快樂之中忘記了剛纔的沉重,仰在椅子裏哈哈大笑了起來。
“小子,你怎麼想的我都門兒清,你就把心放肚子裏頭吧,詩雨那丫頭不光是不會出事兒,你媳婦兒也不會嫁給張俊軒,她還得全須全尾的回來給你暖被窩呢,除非是……”
花姐說到這裏頓了一下,我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緊盯着花姐的臉。
“除非是……你的任務失敗了,咱這些人就歸了包堆去閻王老子那兒報到去了。”
我沉默了一下,點了點頭,我也知道這次任務的重要性。
破壞張俊軒的計劃,順水推舟奪取青竹臺的實控權,挖出隱藏在上邊的內鬼,還有…….七
找到老居士留下的祕密,把她的傳人保護好。
至於花姐告不告訴我任詩雨的下落,我是都會盡全力去尋找她,保護她的。
郭永喆已經在南郊的工地上見到過了任詩雨,只要我有足夠的耐心,她就一定會再次露面。
“敏乃也是你的人?”
我問花姐,她撇着嘴搖了搖頭。
“那是你媳婦兒找來的幫兇,你甭問我。”
我白了花姐一眼,理順了一下紛亂的思緒。
花姐告訴我的這些信息多而雜亂,眼下時間緊促,我必須要揀着重點先明確下一步的計劃。
“對了,你剛纔還沒說完呢,我乾爹是怎麼把張俊軒偷走的太一令掉包的?”
我問花姐,她朝我身上的帆布包努了努嘴。
“張俊軒偷太一令的時候,吳桐那老東西已經用移海扇把真假兩塊太一令給掉了包。在你們進入九兇之地以前,夏風一直都以爲他手上的太一令是塊真貨,所以一開始根本就沒把你當回事兒,還喜滋滋的等着你打通了九兇之地的關卡,他跟在身後撿個大便宜。”
我一聲就笑了起來,想想我每打通一個關卡,夏風就拿着“太一令”去激活,但“太一令”卻毫無反應,我就無比解恨。
“嗯,直到夏風覺察出他手裏的太一令是個假貨,他纔對我起了殺心。沒想到我們順利的走出了九兇之地,我還混進了青竹臺,他們又不知道太一令到底是在誰手上,張俊軒這才真正的慌了神,丟出他手裏的那塊假貨來考驗一下我是不是真的打算歸順他了。”
花姐“嗯”了一聲,奇怪的搖了搖頭。
“我還是搞不明白,當年張俊軒就是個不到兩歲的孩子,想要偷走太一令,還嫁禍給張子墨……我還真想不出來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我笑了笑,簡單的跟花姐解釋了一下閏角的原理。
張俊軒的實際年齡偏差了整整三歲,一個不到兩歲的孩子偷走太一令確實是讓人不可思議,但要是那個孩子已經接近五歲……
這就不是很難做到了。
我沒給花姐太多思考的時間,因爲我還有很多問題沒有弄清楚。
“先說說你的團伙裏到底都有誰吧,我怎麼感覺我身邊的勢力分成了很多股,比我想象的還要多。”
花姐被我打斷了思緒,冷着臉哼了一聲。
“總體來說,這件事兒裏攪和着三股勢力,夏風張俊軒黃華裕還有袁春怡是一夥的,目的是讓張俊軒成爲新任的青竹居士,掌控整個兒風水界。咱們青竹臺的原有力量是一夥的,目的是破壞張俊軒的計劃。除此之外,還有一股很隱祕的勢力,應該是來自於隱藏在上邊的內鬼。但他們到底是什麼目的,都有什麼人蔘與其中……我也沒搞清楚。有一點你倒是沒說錯,這每一股勢力裏邊,又分了好幾個不同的山頭。”
我點了點頭,“表面上看,黃華裕和袁春怡都是張俊軒的死忠,但他們兩個護法之間面和心不合,都想把輔佐張俊軒的頭功攬到自己身上。再給我點兒時間,我有把握讓他們兩個人狗咬狗,鬧一場大戲出來。”
“嗯,寧寧會幫你在黃華裕那邊添把柴火。”
我想了想,繼續說道。
“隱藏在上邊的內鬼是眼下的心腹大患,他可能還在不停的給關押之中的夏風通風報信,那塊假的太一令可能就是夏風通過內鬼轉送到張俊軒手裏的。我想你應該是已經有了懷疑目標了,所以一直都在不停的把我的注意力引向晉中,對吧?”
“嗯,聰明的智商又佔領高地了。”
花姐揶揄道,“沒錯,我在懷疑鄢無魚,實驗室裏的那八個人是我僱來的,真沒想到啊,他們全死在你手裏,你什麼時候也學的這麼狠了?”
“我?你別冤枉好人啊,那是個意外,他們是被魂毒殺死的,何寧寧和德福應該都告訴你了吧。”
“嗯,我都聽說了。不過……”
花姐的眉頭輕輕一蹙,似乎是有點兒不太相信。
“我對法術瞭解的不是很多,是老那覺着這事兒有點不太對勁。肖遙那丫頭小小年紀,她怎麼會有這麼厲害的毒術?就算是黃華裕這種道行,都未必能用的出這麼狠辣的毒。”
“嗯?師兄的意思是……魂毒不是肖遙下的,而是另有其人?”
我問花姐,她思索了半天,咂着嘴搖了搖頭。
“老那倒也沒這麼說,他只是跟我提了一嘴,要是肖遙真的有這種下毒的道行,那你可就得對她多加點兒小心了。”
“肖遙……”
我皺着眉頭仔細回想了一下,突然想起了一個困擾了我很久的問題。
肖玄通中毒明明不算太深,而且還有肖遙這樣的解毒高手悉心照料,可直到現在,他都沒有甦醒。
我親自給肖玄通把過脈,他的確是在不停的重複中毒。
可那座院子被我派人把守的密不透風,再加上肖遙自己也會法術,絕不可能有人偷偷的溜到肖玄通的病牀前下了毒,又悄無聲息的脫身而去。
但我卻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要是這個下毒的人……
就在這座院子裏呢?!
我派去守護肖玄通的三個人都經過了嚴格的內部甄別,而唯一一個我沒產生過懷疑,也不可能去懷疑的人……
正是肖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