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民間風水集錄 >第一千零五十八章 悶得兒蜜的咒語
    郭永喆突然身子一歪,捂着左肩一聲就叫了起來,我心裏猛然一驚……

    果然!

    解釋通了,終於解釋通了!

    紙紮小人探查出了一條詭異的軌跡,和張俊軒昨天走過的路線一模一樣。

    因爲紙紮小人身上寫着的根本就不是郭永喆的生辰八字,而是……

    本應該屬於張俊軒的!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郭永喆,簡直就不敢相信這個離奇的結果。

    他……

    他竟然是……

    中州豪門鴻盛水產張家真正的獨生公子,張子墨的親侄子,顧青禾的表哥?!

    我的天。

    怪不得張俊軒和郭永喆第一次見面,倆人就產生出了針鋒相對,不共戴天的奇怪氣場。

    可張俊軒貴爲青竹居士,卻一直都沒動用手下去除掉郭永喆這根眼中釘,肉中刺。

    昨天張俊軒毫無來由的揍了錢強一頓,就因爲他拿着刀嚇唬郭永喆。

    這是因爲郭永喆不能死,郭永喆身上的八字命格一旦斷絕,命格真正的主人張俊軒也就跟着一起……

    一命嗚呼了!

    就跟我和任詩雨之間的命格糾纏一模一樣,我們倆一鳳一凰,同生共死,不管是誰離世而去,另外一個人的八字命格也會隨之斷絕。

    只可惜我直到今天才想明白這個問題,不然我也不會認爲任詩雨真的死在了在蛟頭山上,急火攻心吐血迷昏了。

    “命格糾纏……詩……詩雨!”

    我的心突然狠狠的疼了一下,頓時就恍然大悟。

    爲什麼有好幾次我中了邪法命垂一線,卻能莫名其妙的起死回生,轉危爲安。

    那是因爲我的身體現在承載的是任詩雨的命格,而真正替我擋下了那一次又一次兇險的人……

    是任詩雨!

    這一年多以來……

    不,自從我出生以來到現在,不知道到底經歷過多少次生死關頭。

    而這些數不清的苦痛全都落在了任詩雨身上,直到今天之前,我竟然茫然無知!

    我深深的嘆了口氣,低頭撿起那個枯枝草葉做成的紙紮小人,蘸了一點兒無根水抹在了它的眉心裏。

    “哎喲!哎……哎?”

    郭永喆的嚎叫聲頓時就停了下來,他奇怪的活動了一下胳膊,大惑不解的撓着後腦勺。.七

    “剛纔我這是怎麼了?胳膊怎麼突然就和……和根針扎着了似的。哎陶子,你不會是跳大神跳錯了人,把張俊軒身上的邪法弄到哥們兒身上了吧你!”

    我笑了笑,悄悄的把紙紮小人丟在了一邊。

    “哦,沒事兒,可能是……你背了王纔好幾個小時,不小心把肩膀給抻着了,晚上弄個毛巾板兒冷敷一下就好了。”

    郭永喆還在轉動着肩頭嘟嘟囔囔,依維柯停在了我們面前,車門打開,四位身穿着整整齊齊的常服的小夥子走了下來。

    “稍息,立正!向左……轉!正步,走!立正!向右轉!舉旗,敬禮!”

    一串響亮的口令過後,四個小夥子邁着正步走到王才的遺體身邊,齊刷刷的停下腳步,展開一面鮮紅的旗幟,對着王才莊嚴敬禮。

    夕陽如血,旗幟高揚。

    鮮紅的旗幟蓋住了王才的遺體,我心中五味雜陳,一時間竟然不知道是該哀傷,還是該……

    爲他用對組織的無上忠誠所書寫的光輝一生而擊節讚歎。

    跟着依維柯一起回到了局裏,我給德福打了個電話,讓他以我的名義向上邊打個報告,給王才申請榮譽。

    我和局裏的領導商量了一下,先把王才的遺體停放在局裏,等上邊的批覆命令下來之後,再移交給上邊派來的人處理後事。

    我跟局裏借了一輛車,把羊大爺的遺體修復化妝之後帶回了他家。

    第二天一早,郭永喆從掛在牆上的相框裏找了一張還算像樣的照片,我給那個蹦蹦車司機打了個電話,和他說明了要辦的是白事兒,請他幫個忙。

    那司機咂了咂牙花子,開口就要了五百塊錢的價格,我連個咯噔都沒打就給他轉了過去。

    不多一會兒,司機開着蹦蹦車趕了過來,拉着郭永喆去鎮上洗了遺照,置辦了孝服白布香燭祭品。

    我先念誦經文給羊大爺化解了冤死的怨氣,這才超度了他的亡魂。

    我問郭永喆要不要按照規矩給羊大爺停屍七天再出殯,郭永喆苦笑着搖了搖頭。

    “也甭守那些沒用的規矩了,就今兒吧。你不是還要去找太極門的晦氣嗎,羊大爺在天有靈,也得催着咱倆趕緊的辦正事兒去。哎陶子,這次咱倆可得說好了,你帶着哥們兒一起去,好歹有個壯膽兒的人在身邊。你要是再給哥們兒念那個什麼悶得兒蜜的咒語,我特麼就跟你絕交。”

    我嘆了口氣,無奈的點了點頭。

    別看郭永喆沒有法力也不會法術,但他心裏卻一片雪亮,什麼事兒都瞞不過他。

    買墓地,火化,下葬。

    郭永喆身披重孝摔了火盆,對着羊大爺的墓碑磕了二十四個頭,完全是按照孝子的禮節完成了整個兒葬禮。

    當晚,我和郭永喆住在了羊大爺家裏。

    郭永喆買了羊肉燉了一大鍋香噴噴的羊湯,擺了三副碗筷和酒杯,點起一鍋旱菸,把一大碗熱騰騰的羊湯和一杯好酒灑在了院子裏。

    喫飯的時候,我一直都在猶豫要不要再給郭永喆念一次昏睡咒,讓他睡到兩天之後。

    可我琢磨了半天,最終還是沒有下手。

    或許他的話沒錯,我們倆是一起經歷過生死的鐵磁好哥們兒。

    要是郭永喆遇到了兇險想要自己去面對,卻讓我脫身事外,我也一樣會指着他的鼻子大罵他一頓,跟他絕交。

    對朋友最好的保護不止是讓他遠離危險,有時候攜手並肩共同作戰,也不失爲一種生命交融,生死契闊的特殊方式。

    就像……

    王才一樣。

    第二天一早,我給蹦蹦車司機打了電話,讓他來羊大爺家門口,接上我和郭永喆去鎮上韓東的小旅館。

    我們收拾了揹包走出羊大爺的家,郭永喆鄭重的鎖上了街門,臉上現出了一絲釋然。

    坐上車往鎮裏趕去,郭永喆似乎是一下子就恢復了以前的性子,一路上都扯着大嗓門說個不停。

    我笑了笑,這傢伙還真是豬八戒的肚皮,心胸真夠開闊的。

    郭永喆叼着煙四下看了幾眼,奇怪的拍了拍司機的後背。

    “哎,我說,你這走的是哪兒啊這是?我們倆要到鎮上,你這……”

    “老闆,對着了,這就是去鎮上的路嘛。這是條近道呀,不是當地人都不認得這條路,從這到鎮上能省十來分鐘呀。”

    蹦蹦車司機大聲回了一句,把車拐進了一條偏僻的小巷子。

    我皺了皺眉頭,心裏猛然警惕了起來,一道神識從眉心裏疾射而出,把周圍五百米之內仔細探查了個清楚。

    幾道氣息從三十米之外的一道石牆後傳了過來,我眼神一厲,剛要調動丹田裏的法力……

    “……嗯?”

    我突然愣了一下,眼光順着已經轉過了彎的蹦蹦車朝石牆後邊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