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民間風水集錄 >第一千一百零七章 最大的一塊心病
    我努力控制着臉上的表情,心裏卻好似憑空響起了一聲炸雷。

    在那一瞬間,我懷疑梁多多會不會是敵人派來故意套我的話的。

    因爲她知道的實在是太多了,多到讓我無法不起疑心。

    她說的總掌門令牌就是太一令,不是那十八枚假貨,而是我腰間掛着的……

    真正的太一令。

    花姐曾經對我說過,太一令的真實用途並沒有外界傳說中的那麼邪乎,只是青竹臺的權力和財富象徵。

    而梁多多卻說,太一令是號令風水界邪派人士的總掌門信物,這兩個人的說法……

    出入也太大了。

    “混……沌?”

    我緊盯着梁多多的眼睛,她的神色很自然,朝我點點頭。

    “我剛纔說的最後一個解決不了的問題,就是這第十九枚令牌。咱風水十七雄被定義爲風水邪道,想要讓咱在風水界之中穩固立足,光是依靠咱十七家門派的力量還遠遠不夠。而這第十九枚令牌……就是打開風水白道大門的唯一鑰匙。”

    我皺了皺眉頭,試探了梁多多一句。

    “你的意思是……第十九枚令牌可以號令風水白道,有了它,就能當上風水界的總掌門了?”

    “嗯……也不完全是,那枚令牌能不能號令別家門派我不知道,但是想要爭取到百草門的鼎力支持,就非得找到那枚令牌不可。”

    梁多多斟酌了一下措辭,繼續說了下去。

    “不知道雄主注意到沒有,咱風水十七雄的各家門派涵蓋了各行各業,但唯一有一個最重要的行業……卻是缺失的。”

    我立馬就聽懂了梁多多的意思,“醫藥行!”

    “沒錯。我們爲什麼迫不得已推舉天南巫門做雄主,除了沒有人能破解施滇的蠱毒之外,最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巫醫不分家,在咱風水十七雄遭遇到嚴重傷病之時,只能靠施家的巫術來代替醫術,給兄弟們救命治傷。”

    “哦,原來是這樣。”

    我頓時就恍然大悟,這就像是草原上的獅羣一樣,在捕食的時候一旦意識到對方有反擊的能力,有可能會對自己產生威脅,就會馬上放棄食物,集體撤退。

    並不是獅羣對付不了一隻落單的野獸,而是獅羣中一旦有成員受傷,就會給這個團體造成不可估量的損失。

    輕則拖緩團隊行動的速度,重則讓獅羣減員,甚至失去骨幹力量。

    “所以當年你們就把百草門的人拉攏進了風水十七雄的隊伍之中,有了這個超級奶媽,其他貧血單位就不怕被敵人給秒殺了!”

    梁多多聽我這麼說,咧嘴笑了笑。

    “對,我師父深謀遠慮,在施滇奪取了雄主之位後,看透了他的狼子野心遠不止如此,所以就趁着蔡雄主養傷的這段時間親自趕赴百草門遊說,終於讓百草門答應與咱風水十七雄聯手。”

    我皺了皺眉頭,感覺這件事兒並沒有這麼簡單。

    “施滇又不是個傻子,你師父請來了百草門的高手,他就這麼痛快的答應讓百草門加入了?”

    “當然沒有。”

    梁多多的神色黯淡了一下,“當年我師父私下和幾位交好的成員商量了一下,只要百草門的掌門人可以治好蔡雄主的蠱毒,他們就可以藉此打壓施滇的氣焰,逼他把雄主之位歸還給蔡鷹,最不濟……也可以逼施滇退位,沒有人願意讓這樣一個忘恩負義,心狠手辣的傢伙當雄主。”

    “嗯……但是百草門的掌門人好像也沒治好蔡鷹的蠱毒,這中間到底出了什麼變故?”

    “他看了蔡雄主的傷勢之後……拒絕爲他解蠱。”

    “……啊?!”

    我愣了一下,梁多多的臉色很沮喪。

    “他說施滇的金蠶蠱凌厲霸道,所用的蠱粉原料極爲罕見,想要煉製解藥,沒有三年五載的絕辦不到。當時距離前任掌門們上寶瓶山探墓只剩了不到半年時間,想要解除蔡雄主身上的蠱毒,絕無可能。最好的辦法就是順從施滇的意圖,等蔡雄主的傷勢稍作恢復,先把眼下的大事兒辦完,其他的事情……來日方長。”

    我隱隱覺着這位百草門掌門人的這套說辭非常耳熟,怎麼就像嶽杏林百般迴避,不肯給唐果兒治眼睛,也不肯給肖玄通配置解藥的推托之詞一模一樣。

    我趕緊問了一句,“當年百草門的掌門人還不是華神農吧?”

    “不是,他叫嶽爲輕,是華神農的師兄,他在寶瓶山上失蹤之後,華神農才接任了百草門掌門之位。”

    “嶽爲輕,五嶽倒爲輕……果然姓岳,他不會是嶽杏林的老爸吧?”

    我自言自語的嘀咕了一聲,腦子裏剛閃過了一個隱隱約約的想法,梁多多的聲音就打斷了我的思緒。

    “雄主,能說的我已經都跟你說明白了,要是你執意要爭取風水總掌門之位,咱現在這些兄弟們是絕無二話,願盡綿薄之力。但至於施然能不能答應交出掌門之位,你又怎麼去說服百草門,那恕咱們無能爲力了。”

    我笑了笑,“只要在試煉的時候你們能對我手下留情,我就已經深感大德了。”

    “那不可能。”

    梁多多的臉色很嚴肅,“咱們想要的是一位能力絕頂的總掌門,要是靠兄弟們放水讓你獨掌了十七家門派的大權,只怕我梁多多第一個不答應。”

    “好了好了,開個玩笑罷了。哎對了梁大姐,我還有個問題要問你。咱風水十七雄裏的這些兄弟們……以前認識果兒嗎?我怎麼看着大家一個個的都跟她好像很熟似的。”

    梁多多沒馬上回答我的話,低頭沉吟了一下。

    我眼皮一跳,已經知道答案了。

    “到底是怎麼回事兒……能告訴我嗎?”

    我緊盯着梁多多的臉,她遲疑了半天,還是搖了搖頭。

    “此事關係所有兄弟的身家性命,我不能告訴雄主,或許以後等雄主真的坐上了風水總掌門之位……這事兒也就自然而然的真相大白了。”

    “有人要挾你們?”

    我眉頭一皺,梁多多輕輕張了張嘴,神色間有點兒驚慌。

    她沒再說什麼,站起身來對我微微躬身,隨後就快步走出了房間。

    屋子裏頓時就靜了下來,只有身邊的蔡心心還把臉紮在盤子裏,鼾聲沉悶。

    我仔細琢磨了好一會兒,雖然這些邪派人士行事詭祕,充滿了不確定性,但是……

    他們似乎對唐果兒毫無惡意,甚至還恭敬有加。

    既然如此,我暫且不動聲色,先解決了我最大的一塊心病再說。

    這頓飯從下午一直喫到了晚上,我藉口說唐果兒有點兒累了,早早的扶着她回了房間,安頓她睡下以後,把房間的窗簾全部拉緊,又用結界結結實實的把房間圍了起來。

    離十點越來越近了,我緊盯着放在身邊已經調成了靜音的手機,呼吸越來越急促了。

    十點整。

    手機屏幕很準時的亮了起來,我一把抓過,按下了接聽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