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側着身子快步疾走,突然聽見了郭永喆的聲音,下意識的就腳下用力,身子被郭永喆拉着朝前就騰空而起。
我和郭永喆幾乎同時落在了地上,他拉着我跑開了幾步,停下腳回頭壞笑着,我奇怪的看着他。
“幹嗎?”
“嘿嘿,一,二……來了!”
“兄弟,等等我,等……哎喲!”
張俊軒緊追着我們慌忙擠過了巨石後邊的縫隙,身子剛一過來,他猛的大叫了一聲,整個兒人突然就消失在了手電筒的光束裏。
“……哎?”
我愣了一下,還沒等反應過來,郭永喆就抱着肚子狂笑了起來。
我一頭霧水的晃動着手電筒,等我看清楚了眼前的情況……
靠!
我的頭皮頓時就炸成了馬賽克,手電筒差點兒摔在了地上。
巨石的背後有一個大約一米寬窄的坑,長度正好就緊卡在入口的兩側,無論從巨石左邊還是右邊進入,都繞不開。
這個坑就在巨石的下邊藏着,在沒有啓動機關讓巨石移動開之前,從監控裏是看不到的。
此時張俊軒直挺挺的躺在坑裏,仰面朝上,白眼翻起,眼鏡也不知道掉到了什麼地方。
他的臉色就像是被抽乾了血一樣,白裏透着青,青裏泛着黑,活像是一具被冷凍了三個月的屍體。
他身上爬滿了一米長短,三指粗細的“蛇”,目測……
估計有上百條。
那些“蛇”就和剛纔郭永喆手裏的那條一樣,個個都在扭着身子,血紅的嘴巴一張一合的,正在“撕咬”着張俊軒的身體。
雖然這些道具沒有什麼咬合力,不會真正的傷到人,但一看這個場景……
我的心臟頓時就有點兒不太好了,深呼吸了好幾口,這才慢慢的緩過來一口氣。
“草,還好剛纔你提醒我跳過來了,不然這一跟頭摔進去……惹~”
我狠狠的打了個哆嗦,郭永喆根本就沒工夫搭理我,歪倒在地上笑的幾乎要嚥氣。
幾分鐘之後,蛇坑裏的張俊軒還是毫無動靜。
我生怕他真的一口氣沒上來被嚇死過去,趕緊喊着郭永喆一起把張俊軒從坑裏拖了出來。
張俊軒剛一離開蛇坑,那塊巨石就緩緩的回到了原來的位置,把我們給隔在了第二個密室之中。
毫無疑問,那傢伙還沒被嚇死。
他的身子一個勁兒的抽抽着,翻着白眼,嘴角趿拉着白沫子。
我拍着他的臉喊了半天,張俊軒就死活是緩不過這口氣來,看來是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着實給嚇慘了。
我在帆布包裏翻騰着,想要找出針包戳他的人中,郭永喆壞笑着蹲在了他的臉上。
“你這……幹嗎呢?”
“噗~卜卜卜卜卜……”
一股惡臭無比的氣味兒頓時就四下瀰漫了起來,我被薰的差點兒昏倒,趕緊捂着鼻子跑出了好幾米遠。
“靠!你特麼昨天的晚飯是在茅房裏喫的嗎,怎麼會這麼臭!”
我痛不欲生的哀嚎了起來,郭永喆也被自己薰的說不出話來,只是趴在地上捂着臉,還在一個勁兒的笑到停不下來。
幾秒鐘之後,一直都在挺屍的張俊軒總算是動了。
“咳咳……嗯?嘔!!!”
我們在巨石後滯留了至少十幾分鍾,張俊軒的眼鏡算是找不回來了,估計是掉在了蛇坑裏。
但這裏也沒有能換褲子的條件,張俊軒緩了半天氣,慢慢的走到溪水邊,苦着臉隨便洗了洗,我用手電筒照着這個密室裏的情景仔細觀察了一下。
這裏的空間比剛纔的山洞要大不少,看起來像是個溶洞。
密室呈現出一個長方形,大約十米左右之外,就是那座兩米左右高矮的“懸崖”了。
頭頂和兩側的“巖壁”上做着不少尖銳的石筍,一直延伸到“懸崖”的位置,上面只有一個約莫七八十公分的洞口可以攀爬而出。
一道清澈的溪水自蛇坑附近涌出,朝着“懸崖”那邊流淌過去,在路的盡頭流向了地下,估計是在我們腳下的地板裏隱藏着一個小型的水流循環裝置。
郭永喆在那塊巨石上拍打了半天,搖着頭嘆了口氣。
“瞧這架勢,咱就只能繼續往前走了,估摸着不把這遊戲玩通關是出不去了。”
郭永喆朝“懸崖”那邊努了努嘴,我笑着點頭。
“連九兇之地咱都走過了,還怕個遊戲密室啊?看來這裏的所有設定都不會真正傷害到玩家,只要能找到破解關卡的密碼,應該就會順利通關了。”
“得,就當是開個洋葷,哥們兒也來玩玩這小年輕兒喜歡的遊戲。走着!”
郭永喆大步朝“懸崖”那邊走去,我也起身跟上了他,沒人搭理還癱軟在溪邊的張俊軒。
他竟然沒再起身追我們,可能是他也覺着剛纔拋棄隊友的舉動有點兒太不像話了,沒臉再來纏着我和郭永喆了吧。
郭永喆停在了“懸崖”的下邊,問我要過手電筒朝頂上照了照,沉吟了一下。
“爬上去之後應該是有個一米見方的平臺,連接着一個黑咕隆咚的通道,爬過通道就可以到那片大空地兒了,哥們兒沒記錯吧?”
我點點頭,“對,不過這裏沒有任何可以踏腳的地兒,要不你先給我搭個人梯,我去探探情況,再把你拉上去。”
“算了,哥們兒先上吧。不能每個關卡都指着你一人兒啊,要動腦子的時候你來,這種出力的活兒就交給……哥們兒嘍!”
郭永喆一邊說着,一邊把手電筒塞給了我。
他後退了兩步,一個短暫的助跑,跳起來就抓住了“懸崖”的頂端。
“小心點兒!別管上邊有什麼東西觸碰到你的手,應該都是道具,你可千萬別一害怕再砸下來!”
我出聲提醒了郭永喆一句,他麻利的蹬腿縮手,幾下就爬上了“懸崖”,我手裏的手電筒光束趕緊跟上了他的身形。
頂上的視線不太開闊,我後退了幾步,這纔看清楚。
郭永喆像一隻爬在懸崖上找蜂蜜的大狗熊一樣,背對着我,不停的左右晃動了幾下,又把一條腿朝平臺上的通道里伸進去試了試,回頭咧嘴一笑。
“沒事兒,估摸着這一段可能是npc控制的,來陶子,哥們兒拉你上來。”
“哎。”
我把手電筒和帆布包都遞給了郭永喆,後退了兩步,一個助跑,雙手抓住了“懸崖”的頂部。
郭永喆拉人的方式很特別,在我的身體剛往上起的時候,他快速探過雙手,繞過了我的腦袋,居高臨下的從我背後把兩隻手伸在我的腋下,輕輕往上一提。
我就感覺身子輕飄飄的竄了起來,很輕鬆的就上了平臺,甚至連膝蓋都沒沾地。
我挎起帆布包,用手電朝底下照了照,微微愣了一下。
張俊軒還坐在距離我們七八米遠之外的溪邊喘着粗氣,竟然一點兒也沒有想要跟上來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