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民間風水集錄 >第一千三百二十二章 很重要的人
    我朝安廣財父女倆看了一眼,花姐擺擺手。

    “老安和好兒都是自己人,有什麼話就直說,不用避諱。”

    “好,那……算了,我還是讓她自己跟你說吧。”

    我一邊從帆布包裏拿出那雙繡花鞋,一邊在心裏警告了老居士一句。

    “我給你一個時辰時間,以後你要是再想見你女兒,只要我有空,隨時都可以把身體讓給你。但我把話放在頭裏,你知道我最在乎的人是誰。詩雨,果兒,還有我師父,但凡他們任何一個人出了意外,我一定拉你全家去當墊背的,我說到做到。”

    “我知道了,只要能看到如花好好的,我就……你放心,小陶不會有事兒,當年害瞭如花的人不是他,老婆子報復的是另外一個人。至於任家那丫頭……我是真的不知道她的具體情況,一會兒好兒會告訴你想要知道的一切。”

    “嗯?當年和你有過感情糾葛的人……不是我師父?”

    我愣了一下,還沒來的及細想,老居士就一個勁兒的催促我趕緊穿上繡花鞋。

    我脫掉了自己的鞋子,慢慢的把繡花鞋套在腳上。

    花姐和安廣財父女倆一起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只怕是在懷疑我可能是有什麼不太正經的癖好。

    繡花鞋剛一套上我的腳尖,我的身子猛然一輕,老居士迫不及待的就控制了我的身體。

    “如花,如花……是媽媽呀,我是媽媽……”

    我的嗓音一下子就變的蒼老幹啞,顫抖着伸出了手,朝着花姐就淚眼婆娑的挪動了過去。

    花姐的神色猛然一變,喫驚的張大了嘴,那隻純黑色的眼睛直愣愣的緊盯着我。

    “這……這是我媽媽的聲音,錯不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多餘,你說話啊!”

    老居士早已泣不成聲,兩步跑到了花姐面前,死死的把她的頭摟在了我的懷裏。

    安廣財父女倆的眼珠子瞪的活像是四顆大瓦數的燈泡,滋溜滋溜的冒着賊光。

    我頓時就叫苦不迭,這……

    這事兒要是傳到了那若蘭的耳朵裏,我敢打賭,他能當場把我給剁個稀碎。

    但我現在也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只能在心裏不停的叫苦。

    可不管我怎麼提醒老居士注意行爲規範,她都不搭理我,抱着花姐哭的昏天黑地。

    十幾分鍾之後,老居士總算是放開了花姐。

    還沒等我鬆口氣呢,她就一屁股坐在了花姐身邊,一會兒摸摸她的頭,一會兒又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臉上,恨的我直想罵街,真後悔答應把身體“借”給她這麼長時間。

    花姐一時兒還沒適應過來眼前的突變,或者是說,她也不敢確定現在的我到底是不是她母親本人。

    她尷尬的縮着身子,表情僵硬的就像是從相片上摳下來貼在臉上似的。

    “這個……多餘啊。”

    安廣財清了清嗓子,老居士把頭轉向他,眼神頓時就冷冽了下來。

    “小安,當年我離開青竹臺的時候,交代過你的話……你還記得吧?”

    安廣財神色一怔,老居士慢慢站起身來,緊盯着他的眼睛。

    “本座此去歸期不定,教中大權盡落五魁之手。夏風居心叵測,隱忍多年,必趁此時機興風作浪。顏柳生性懦弱,潘華早逝,其子資歷尚淺,不足成事,此兩支不可作爲依靠。唯有陶青本可接任本座衣鉢,奈何爲逆徒所累,註定半生奔波,無暇他顧。汝手握青竹臺財權,必爲叛徒拉攏之首要目標,然教規所繫,賬房不得修習法術,教中一旦生變,你萬不是夏風敵手。爲防教中財權落入叛徒之手,汝……”

    老居士眼神陰冷的緊盯着安廣財,他的身子狠狠的一顫,趕緊跪了下來,哆哆嗦嗦的接上了老居士的話。

    “汝可假意逢迎,屈從夏氏,暗中將其舉動通報陶青。汝膝下之女安好,天資聰穎,可尋明師悉心教導,必成大器。汝等堅守教中基礎,靜待十六年後,下任青竹居士繼任,定可一舉剿滅叛徒,功德圓滿。此枚神策錢爲汝與陶青祕密聯絡之信物,以魂爲誓,此生……永不叛教。”

    安廣財一邊像背課文一樣的說完這段話,一邊從兜裏掏出了一枚泛着淡藍色光芒的神策錢,雙手舉在了老居士面前。

    老居士捏起神策錢看了看,神色稍緩,又把神策錢丟回到安廣財的掌心裏。

    “難爲你了,本座十六年前的話,你倒記的一字不差。那你給我解釋解釋,本座頭腳剛離開青竹臺,你因何後腳就辭職不幹了,眼睜睜看着教中的財權落在了肖玄通手中?那姓肖的身負法力,與教規不合,又是誰如此大膽,做主讓他當上了青字號的賬房一職?”

    “是……是陶青。居士,廣財不敢撒謊,讓我離開青竹臺跟着大小姐生意,把賬房一職交到肖玄通手中的,就是陶五爺。”

    “……哦?!”

    老居士愣了一下,眼光落在了花姐身上。

    花姐立馬就點頭,“十六年前,就在我接到那封畫着粉彩鏤空轉心瓶的信的時候,陶叔來找過我一趟,也給了我一枚神策錢。他親口跟我交代過,千萬不可插手青竹臺裏的任何事務,讓我和老安不要離開中州,好好打理你留下來的那些古董,安安生生的過富貴日子。他還讓我把另外一枚神策錢轉交給了黃華裕的女兒何寧寧,然後把她送出國去讀書。你……你真的是媽媽?你怎麼會……跑到多餘身上去了?”

    花姐的嗓音哽咽了起來,兩行淚珠順着她的臉頰涔涔滑落。

    老居士沒接花姐的話茬兒,呆呆的站在原地愣了半天,喃喃自語着。

    “肖玄通,黃華裕……何寧寧?!小陶啊,你這葫蘆裏到底是賣的什麼藥丸子,怎麼把老婆子都給搞迷糊了呢?”

    沉默了半晌,老居士的臉色終於緩和了下來。

    她示意安廣財起身說話,朝着安好露出了一絲笑意。

    “你就是好兒吧?哎呀,都長這麼大了。這孩子啊,打小身上有一股骨子裏帶着的靈氣兒,天生就是喫風水這碗飯的。來,告訴奶奶,你都學了什麼本事了?師父是誰?奶奶瞧瞧,是誰有這麼好的福氣,收了你當徒弟了?”

    安廣財趕緊笑道,“居士,好兒修習的不是傳統法術,是占卜。這門本事是國外傳過來的,她也沒有拜師,就是在網上找了些資料,全都是外國字,也不知道是怎麼稀裏糊塗的就學會了。她占卜是用一套撲克牌和兩個水晶吊墜,具體是怎麼個原理……嗨,廣財也鬧不明白。”

    “什麼……網?這怎麼學個風水術還跟打魚的扯上關係了?乖孩子,咱不跟那外國的漁夫學了,回頭奶奶給你尋個法術高強的師父去。”

    “呃……”

    就在他們幾個人其樂融融的時候,一個巨大的問號卻從我的心底升騰了起來。

    當年老居士交代安廣財的那番話裏,爲什麼會漏掉了一個……

    很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