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浩一邊說,一邊伸手在口袋裏摳搜出來一樣兒東西,塞在我手裏。
當那東西剛一接觸我的手指,我的心中猛然間驚喜交加。
薄薄的一張卡片,長方形。
沒錯,是……
撲克牌!
我急不可耐的用手電筒照向了手心裏,一個鮮紅的“紅桃3”的字樣映入了我的眼簾。
我興奮的朝梁多多亮了一下那張撲克牌,梁多多也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這事兒老j還真沒告訴過我,雄主,這麼一來,還沒有對你公開身份的,就只剩下了……”
梁多多悄悄的跟我比劃了一個“4”的手勢,我笑着點了點頭,把撲克牌揣進了衣兜裏。
我是真沒想到,葉媽竟然也是老j暗中安排的一顆棋子,解密者特別行動小組的祕密武器之一。
從過去發生的事情上來推斷,我猜測葉媽加入組織的時間不會太早。
最大的一種可能性,就是在王才犧牲之後,老j祕密的勸說葉媽成爲了自己的組員,以臥底的身份來繼續完成王才的遺志。
於是葉媽強忍着悲痛,潛伏在了殺夫仇人張俊軒的身邊。
有了組織紀律的約束,她纔可以暫時埋藏了心中復仇的怒火,一直都沒對張俊軒痛下殺手。
我暗暗嘆了口氣,這是需要何等的決心和毅力,纔可以做到葉媽此時的隱忍。
如果我不能迅速的破解眼前的迷局,讓她早日爲王才親手報仇,我都覺着我對不起她這麼巨大的付出。
“葉媽……她有沒有什麼話帶給我?”
我悄聲問潘浩,他點了點頭。
“有,她讓我一定要親口告訴你,暫停北上,不得出關。”
“……嗯?!”
我呆愣了一下,腳步不由自主的遲緩了下來。
暫停北上,不得出關?
那這意思豈不是要讓我放棄四方機關裏最重要的一個地點關外,把解開葬龍之地祕密的時間無限延後了?
我下意識的瞟了一眼梁多多,她也低頭沉吟了片刻,輕輕的朝我點了點頭。
我明白梁多多的意思,作爲解密者特別行動小組的一員,我必須要無條件的執行上級的命令。
能理解的立即執行,不理解的……
對,先立即執行,再慢慢去理解。
潘浩的車就停在離小土丘不遠處的一片空地上,所幸他開來的是一輛七座越野,空間足夠大。
我們把後排的座椅放平,輕輕的扶着已經失去了意識的灰三太奶躺好,用安全帶把她的身體稍作固定。
還沒等我開口,曼巴就輕輕的叫了一聲。
一直都護衛在我們身邊的蛇羣發出了一陣“嘶嘶”的聲響,很迅速的四散而去。
曼巴跳到了安好的懷裏,乖巧的依偎着她,很快就響起了輕輕的呼嚕聲。
我擠在後座上照顧着灰三太奶,其他人也鑽進車裏坐好,梁多多開着車朝着市裏疾馳而去。
“小……小師叔,你什麼時候學會玩蛇了?梁大姐帶着我到這兒的時候,我一瞧這陣仗,愣是嚇的半個鐘頭都沒敢下車,淨憋着尿了。”
潘浩心有餘悸的往跟在我們身後的蛇羣看了一眼,狠狠的打了個哆嗦。
“梁大姐說,這些蛇都是你養的,不會咬我。一開始我還不敢信,後來一瞧,嘿,還真是,那些蛇一直都在守着洞口。還有那隻黑貓,也是靈的成精了。我說小師叔,你現在玩的還真夠花的嘿。”
什麼時候學會玩蛇了……
連我自己都不知道。
我把眼光轉向了梁多多,還沒等開口,她就在觀後鏡裏笑了起來,主動說起了事情發生的經過。
就在我獨自一個人離開了酒店,跟着曼巴趕往小土丘之後的不久,梁多多就接到了老j傳來的命令。
“方塊2又私自行動了,你馬上按照我傳給你的定位跟上他。半個小時之後,先在路口截住一輛車,車上的人叫潘浩,車牌號碼我會一併傳給你。你和潘浩一起趕往定位地點,在一個土丘外給方塊2製造逃離的必要條件。記住兩件事兒,第一,你們千萬不能進入土丘。第二,如果凌晨五點之前方塊2還沒有順利出來……一秒鐘都不要耽擱,以最快的速度馬上撤離。”
聽到這條命令的時候,我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冷戰,背脊上全是涔涔而下的汗水。
老j這話的意思很明顯,如果在凌晨五點之前我還出不來,那就意味着……
我永遠都不可能離開虛空之境了。
剛纔在上車之前,我掏出手機看了一眼電量,已經所剩無幾,就調成了省電模式重新揣進了兜裏。
屏幕上闇弱的“05:06”的字樣讓我後怕不已,如果再在虛空之境裏耽擱上一小會兒,我可能就已經在陰曹地府裏排隊等着簽到了。
“哎?不對啊,老j他怎麼知道……靠!他在我身上藏了gps?!”
我猛的反應了過來,趕緊伸手在身上摸索着,梁多多笑了起來。
“跟蹤器是我放的,你也甭費勁兒去找了,就算讓你找着,我還會繼續找機會給你重新放一個。嗯,這是老j的命令,你知道該怎麼做了吧?”
我氣哼哼的翻了個白眼,停止了手上的動作。
不過這樣也挺好的,眼下我法力全失,而且賴以防身的符籙也是用一張少一張,很快就會失去這個有力的依仗,變成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廢柴。
如果我繼續這樣保持着迷之自信,冒冒失失的私自行動,早晚都會丟掉性命。
倒還真不如在老j的監控之下,老老實實的接受他的庇護,這樣至少可以減少很多不必要的危險。
梁多多一路把車開到了一家汽修廠,我雖然是滿腹疑問,但也沒開口。
我相信,這裏一定是老j安排的祕密手術室。
既然他可以對我的行蹤瞭如指掌,而且還知道我進入虛空之境的真實目的……
那他一定不會錯過救治灰三太奶的最佳時機。
果不其然,車子進了汽修廠大門之後,梁多多跟門衛小聲嘀咕了一句什麼,隨後那個門衛就騎着一輛電動車,一言不發的在前邊帶路。
車子屁股向後倒進了一個半掩着捲簾門的車庫,隨後門衛按下遙控器,車庫裏的燈亮了起來,捲簾門“嘩啦嘩啦”的慢慢關緊。
梁多多按開了後備箱的按鈕,我們跳下車,剛要想辦法把灰三太奶從後座上扶起來,“嘩啦啦……”
一陣急促的萬向輪摩擦地面的聲響傳來,正對着後備箱的那堵牆突然橫向打開,露出了一道暗門,一張手術牀徑直懟在了掀開的後備箱裏。
兩個體型剽悍的小夥子一左一右,扯着灰三太奶的衣服,麻利的把她“提溜”到了手術牀上。
又是一陣急促的車輪聲,暗門關閉,車輪聲迅速遠去。
我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眼光轉了個方向,停在了還在安好懷裏酣睡的……
曼巴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