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民間風水集錄 >第一千八百零一章 跟照鏡子似的
    一切準備就緒,整夜無話。

    第二天一早,除了一直都不知所蹤的莊小龍之外,我們其他三人也按照原計劃分頭行動。

    胡小蝶給我畫了個花裏胡哨的妝容,穿上一身很欠揍的衣褲,戴了一頂雞毛撣子一樣的彩色假髮。

    我可狠不下心來在左耳上鑿三個指甲蓋大小的孔洞,只能是貼了三個碩大的裝飾耳釘。

    不過我也不擔心會穿幫,只要會場裏的林家三母子不揭穿我的身份,外人根本就不可能看的出這麼細微的瑕疵。

    隨後梁多多和胡小蝶也換了一副陌生的妝容,先行出了門。

    我並不知道她倆裝扮的是什麼身份,此時也不清楚她們會用什麼方法混進會場。

    因爲我沒問,更沒有提前去制定這一方面的計劃。

    這是莊小龍在閒聊的時候教給我的,他說,化妝偵查本來就是件很危險的事情,意外情況層出不窮,無時無刻都需要隨機應變。

    最忌諱的就是提前把所有細節都定死,一旦某個環節無法按照原定計劃進行,就會把出現在精準地點的隊友給活活坑死。

    我對此深以爲然,所以就一改之前的習慣。

    跟隊友制定計劃的時候只敲定了主線大綱和多套備用方案,而具體的執行細節,就由每一位隊員去臨場應變,自由發揮。

    於是在這次的行動中,就出現了跟以前截然不同的執行風格。

    就連失聯了整整一夜的莊小龍,我都沒再像以前一樣坐立難安,不停的想方設法去聯繫他。

    看着空蕩蕩的房間,我長呼了一口氣穩定了一下略帶緊張的情緒,也漸漸的明白了一個道理。

    之後遇到的棘手情況會越來越多,處理起來的難度也愈發大了起來。

    需要我單獨去面對困難的情形逐漸會變成常態,雖然我不是獨自一個人在戰鬥,但想要再像從前那樣,一出門就前呼後擁的帶一大羣幫手,對目前的我來說,已經成了一種奢侈。

    最大的安全感,就是源自於對隊友的無條件信任,還有……

    自身也要擁有絕對的實力。

    可偏偏我現在還法力全失,只能靠着藏在名牌揹包裏的那個小小的帆布包。

    我慢慢的把帆布包裏的東西全都倒在了牀上,一樣一樣的反覆檢查着,不能出現一絲紕漏。

    這幾種有限的道具,我必須要把它們的作用發揮到極致。

    紙紮小人佔據了帆布包的絕大部分空間,此時我已經用陽血挨個激活好了,小竹哨就揣在隨手可取的褲兜裏,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這將會是我最有力的脫身保障。

    移海扇被我放在了帆布包的最上邊一層,如果莊小龍沒能及時的控制住那羣帶着毒素的狗,我也只好痛下殺手,把它們轉移到大海深處去了。

    雖然這種醜惡行徑跟某個往海洋裏傾倒污水的無恥島國沒什麼區別,但我實在是想不出其他更好的辦法。

    我打開了幾個許久都沒派上過用場的瓶瓶罐罐,挨個看了看,又無奈的塞回包裏。

    自從我習慣了用法力去碾壓一切之後,似乎就淡化了風水師的本行,連我自己都忘記到底有多久沒使用過師父教給我的本事了。

    我取出幾張符籙疊好,小心翼翼的放進兜裏。

    就在這個時候,我的眼光落在了一個古拙的木盒上,心中微微一動。

    這是在我到中州之後不久遇到的一個勁敵,熊九送來的一件重要道具。

    裏面裝着的,是嶗山鬼醫顏柳的鎮教之寶鬼門十三針。

    只可惜,這套價值連城的寶針早已在破解五魁的天命詛咒時被損毀,此時針盒裏就只剩下一堆斷成了幾十截的殘骸。

    我輕輕的打開針盒,顏柳送給我的另一件寶物映入了眼簾。

    柳葉刀。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把薄如蟬翼的小刀只用過一次。

    在跟風水十七雄比拼法力,爭奪十八門派總掌門的時候,我用這把柳葉刀割裂了梁多多與天機之間的八字關聯。

    之後它就靜靜的躺在帆布包裏,直到現在。

    “……嗯?!”

    我突然間愣了一下,腦子裏剛隱隱約約的出現了一個非常模糊的想法,但下一秒鐘又被一個油紙包的出現給打斷了思緒。

    “這是什麼東西?”

    我奇怪的打開了油紙包,五根短短的淡黃色蠟燭讓我禁不住一聲就笑了起來。

    沒錯,這就是差點兒讓我給忘的乾乾淨淨的屍油蠟燭了。

    那天晚上,我脫的光溜溜的,被蘇眉綁在焚心牀上,一道陰火把我烤了個外焦裏嫩。

    隨後,她用從我身上煉出來的活人屍油做成了九根屍油蠟燭,說是關鍵時刻能救我的小命。

    我還自嘲道,自己變成了一隻有九條命的貓。

    隨後各種危險就接踵而至,屍油蠟燭也很迅速的被我用掉了其中的四支。

    但從那時候開始,也就是我離開九兇之地以後,法力就驟然提升到了幾乎可以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的巔峯期。

    再加上紙紮陣法也在不停的被我改進,威力越來越大,幾乎就沒再遇到過需要動用屍油蠟燭來救命的生死關頭了。

    正在我低頭琢磨着能不能用屍油蠟燭來完善一下計劃的時候,手機鬧鈴響了起來。

    已經到了出發的時間,我只能快手快腳的收拾好了東西,把帆布包整個兒塞進了揹包裏,甩了一下擋在眼前的彩色頭髮,走出房門。

    我大搖大擺的坐着電梯直奔頂樓,絲毫不怕被人撞見。

    因爲此時所有人都去了會場,整整一層樓就只剩下了不需要參加會議的林來福。

    我走到8808號貴賓房門口,按了半天門鈴,裏邊才傳來了一聲極不耐煩的喝問。

    “誰!”

    我沒搭理他,繼續狂按門鈴。

    過了足有兩三分鐘,房間裏才傳來了一陣狂躁的吼罵聲,緊接着房門就被一把拉開。

    “誰啊!按按按按個沒完,顛趴哦……”

    一句話沒等說完,林來福的嘴巴和眼珠子就張成了三個巨大的黑洞,呆若木雞的定格在了我的面前。

    沒錯,就跟照鏡子似的,他看到了一個跟他長的一模一樣的人,此時正斜倚着門框把臉懟在他的鼻子尖上,滿臉都是挑釁的神色。

    “啊……唔。”

    對視了十幾秒鐘,就在一道尖銳的叫聲馬上要衝破喉嚨響徹整座酒店的時候,我眼疾手快,一道早就捏在指尖上的昏睡符正正的貼在了林來福的腦門上。

    他白眼一翻,瞬間就癱軟在了地毯上。

    我抓着林來福的腳把他拖進屋裏,一眼看見了一套跟我身上穿的一模一樣的衣服褲子凌亂的扔在牀邊。

    我壞笑了一聲,毫不客氣的把身上的高仿品換了下來,連那雙昂貴的限量版鞋子也沒放過。

    徹底解決了這個後顧之憂,我把睡的跟死豬似的林來福關在房間裏,吊兒郎當的下了樓,一路趕到了海邊的那座三層小樓前。

    兩個守在門口的大漢一眼看見了我,微微一愣。

    我沒搭理他倆,眼光迅速的就捕捉到了人羣之中的林阿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