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民間風水集錄 >第一千九百零二章 名字很好記
    我發誓,等待鐵紅傳來消息的這幾個小時,是我這輩子度過的最漫長的時光。

    我都不知道該幹什麼好了,一會兒搓着手滿屋子瞎溜達,一會兒抓起桌子上的茶壺對着嘴“咕咚咕咚”一口氣喝乾。

    可無論做什麼事情,都壓抑不住心中那團熊熊燃燒的火焰。

    實在是無聊至極,我喪心病狂的把德福拍了起來,強迫他跟我聊天兒解悶。

    德福一副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剝的嘴臉,頂着兩個拳頭大小的青黑眼圈兒,有一搭無一搭的回着我的話。

    “哎,我說,青禾最近……到底是怎麼了?我去了師兄那裏好幾回,都沒見着過她。”

    我奇怪的問道,德福張嘴打了個哈欠,軟塌塌的癱在牀上。

    “沒怎麼,就是跟朋友一起逛街,泡吧,閒着沒事兒到其他城市去轉悠轉悠,遇着順眼的奢侈品就買點兒,沒啥事兒。”

    “不不……不是,你管這個叫沒啥事兒?!”

    我氣的一拍桌子衝到德福面前,一聲就吼了起來。

    “她以前是個多好的女孩兒,工作勤奮,生活節儉,怎麼纔去了一等公第沒幾天,就養出這麼一身臭毛病來!你你……你告訴師兄,可不能這麼慣着她。青禾現在人在哪兒呢,把她給我叫回來,看我不……”

    “行了行了,二少爺,照我說啊,您就甭管這事兒了。”

    德福揉着眼睛欠起身來,打斷了我的話。

    “您自己個兒摸着良心說句話,自打三小姐和您兄妹相認,這都一年多了吧,她從您這兒都得着什麼了,嗯?老話說了,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人家不求你能帶她裝叉帶她飛,可也不能總是替您背黑鍋,跟在您屁股後邊不停的擦屎吧?其他的事兒咱就不提了,就單說她從天邪鬼母眼皮子底下偷了那本集郵冊,這得冒多大風險?小命可是說沒就沒了。現在她總算是撿回了一條命,大少爺就想把她以前失去的快樂都補回來,您倒好,還橫扒拉豎擋的非得攔着,您說說,這……哼,是個人乾的事兒不?”

    “你你你……”

    我讓德福這一句話給噎的半天都沒緩過勁兒來,仔細琢磨了一下他的話,無奈的嘆了口氣。

    “行吧,理兒呢……確實是這麼個理兒,青禾跟着我是一天好日子也沒享受過,反倒淨受我連累了。不過她她……這成天價不着家,在外邊跟一羣什麼狐朋狗友鬼混,這算什麼事兒!”

    “人生苦短,及時行樂吧。”

    德福白了我一眼,重新躺回到被窩裏。

    “那羣狐朋狗友雖然不着調,但最起碼不會給三小姐帶來生命危險,比您強多了。再者說了,這如花似玉的年紀,一輩子也就這麼短短几年,難不成等七老八十了再去逛街喝酒蹦迪?跟您說話是真費勁。”

    “……”

    沒能說服德福,反而讓他在我的心口上又插了一刀。

    我氣急敗壞的就想要去掀他的被子,就在這時候,手機“叮咚”一響,屏幕亮了起來。

    我就跟腳上安了彈簧似的跳了起來,一把抓過手機點開信息。

    終於等到了,鐵紅給我發來了一張照片。

    滿滿當當的一桌子美食後邊出現了三張笑容燦爛的臉龐,鐵紅咧着嘴,笑的跟個淚人兒似的,緊緊的貼在一個年輕女孩兒身邊,舉着自拍杆的手臂消失在了鏡頭裏。

    劉叔站在兩個女人身後,明顯能看的出來,他在比較刻意的保持着跟“女兒”之間的禮貌距離,不好貼的太近。

    但從他臉上如釋重負的笑意上不難判斷出來,他很高興,似乎是認定了這個女孩兒就是他失散多年的女兒小紅,此刻終於放下了壓在心頭二十多年的大石頭。

    而被鐵紅摟的緊緊的,處在照片裏最顯眼位置的那個女孩兒……

    卻讓我一瞬間就脫口罵出了聲,氣的差點兒把手機摔了。

    她壓根兒就不是任詩雨,而是……

    在很多天之前就突然不見了人影的夏天。

    怪不得那若蘭兩次用五魁令去給夏天下達指令,她都不理不睬的。

    敢情是早就悄悄摸摸的去了呂宋,假扮起了任詩雨,一直都在跟鐵紅和劉叔保持着互相聯絡。

    那也就是說,上次給鐵紅和劉叔寫信的人,十有八九就是夏天了。

    仔細回想一下,這個推測應該是成立的。

    那封從呂宋寄來的國際郵件毫無破綻,最大的一種可能性,就是它本身的確是從呂宋發出來的,所以從郵戳上找不出任何疑點。

    至於任詩雨的筆跡,我想夏天跟她朝夕相處了這麼久,如果天天苦練的話,想要模仿的一模一樣,或許也能做的到吧。

    只是我死活也想不通,夏天爲什麼要這麼做。

    她假冒任詩雨的身份,單純只是想要安撫鐵紅和劉叔對女兒的思念之情,還是另有目的?

    很顯然,答案必定是後者。

    但她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還有,既然夏天真的在呂宋現身了,那任詩雨會不會……

    也在那裏,只是由於某種原因,不方便與鐵紅和劉叔親人相認?

    我狠狠的嚥了口唾沫,顫抖着手在屏幕上打着字。

    “紅姐,你把電話給你女兒,我想跟她……”

    還沒等我打完字,手機突然毫無徵兆的響了起來,把我嚇了一跳。

    屏幕上顯示着花姐的名字,我愣了片刻,接了起來。

    “嫂子。”

    “喂,你託我打聽的事兒有眉目了。”

    “哦。”

    我無精打采的回了一句,要是花姐這通電話早個幾分鐘打過來,或許會讓我激動一下。

    可現在呢,我已經確認了那封國際郵件就是夏天從呂宋當地發過來的,不可能存在什麼造贗者。

    估摸着花姐想要告訴我的,就是她問遍了所有人,都沒做過這封郵件。

    此時這個消息對我來講,已經是可有可無了。

    “我說,你這什麼態度?還想不想聽了?”

    花姐顯然是聽出了我的態度挺敷衍的,語氣頓時就兇了起來,我趕緊笑了笑。

    “沒有沒有,我剛纔在……嗯,在想事兒呢。嫂子,您說,我聽着呢。”

    “據可靠渠道打探來的確切消息,你說的那個帶國際郵戳的信封是從琉璃廠一家舊書店送出來的。不過這個事兒吧……挺奇怪的。”

    “不不……不是,嫂子,您說什麼?”

    我一下子就目瞪口呆,張大了嘴巴。

    “琉璃廠……舊書店?!您是說,那玩意兒真的是有人刻意做出來的?!”

    “……廢話!你讓我打聽的不就是這個意思嗎?怎麼茬兒,這會兒自己還不信了?”

    “不是不是,沒有。”

    我趕緊平復了一下情緒,理了理混亂的思緒。

    “嫂子,您剛纔說什麼事兒挺奇怪的?”

    “那家舊書店的老闆名字很好記,就是他家的買賣,叫舒籍,平時見了我也算是恭敬,有過幾次接觸。可我……從來就沒聽說他會造贗啊。”

    “嫂子,不奇怪。”

    我長吐了一口氣,“因爲詩雨的筆跡……一般人模仿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