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無爲之王 >第二部分3【Part two】3-4
    【3-4】

    這天傍晚,江水青又陪着顏華練習跑步,他們一直跑到了海邊,來到了那座著名的“甜心石”,顏華敏捷的扶着江水青,一起攀上了“甜心石”。

    所謂“甜心石”,是由於火山島獨特的地貌——玄武石層層疊加後形成的巨大的堆積巖,它兀立在海灣上,遠看很像一塊層層疊加的巨大的巧克力甜心,因此而得名。

    此時剛好日落時分,柔和的霞光映射到“甜心石”上,給這孤零零的小石山蒙上了一層神祕的色彩……

    “知道嗎?這塊石頭也有一段‘石頭記’式的傳說。”顏華說着走到“甜心石”的懸崖邊上,撿起一塊小石頭,讓它自由落體式的掉到海里。

    “勇士愛上了公主,勇士出門遠征的時候,害怕公主被壞人搶走,就把公主藏在‘甜心石’附近的海邊巖洞裏……不幸的是,某一日,天降大雨,海水暴漲,公主被淹死了。勇士凱旋歸來的時候悲痛欲絕,藉助衆神之力,將死去的公主帶到高高的‘甜心石’上,好好安葬公主後,勇士自己則縱身躍下……”江水青一邊說着一邊也走到懸崖邊,從背後摟住顏華,好像害怕他也會縱身躍下似的。

    “不過,你不覺得傳說中的這位勇士有點矯情嗎?再說,把公主帶到‘甜心石’上面,也不需要藉助衆神之力吧?你剛纔不是輕易的把我給拉上來了嗎?”江水青好像故意給顏華製造難題似的。

    “傳說嘛,只是傳說,關鍵是要給這塊石頭添加一些悲壯的魔幻色彩,你不覺得此時此景,還真有點‘傳說與魔幻齊飛,海水共長天一色’的意象嗎?”顏華一邊調侃着,一邊反過身來擁着江水青。

    他們就這樣靜靜的相擁着,再一次一起看着同一顆太陽沒入海平面……

    這個似曾相識的景象,突然讓江水清想起了什麼。

    “對了,我一直想請你解開這個謎題的,到底怎麼回事?這二十張空白的明信片。”

    “二十張空白明信片?”顏華一時丈二和尚摸不着腦袋。

    “什麼?”江水青像受了驚似的:“你是說,這二十張空白明信片不是你寄的?”

    “什麼二十張空白明信片?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顏華一臉的無辜。

    “那真是見鬼了。”江水青好像又被那個虛空給攝住了。

    “到底怎麼回事?”顏華也被嚇着的江水青給嚇着了。

    “這就太奇怪了,難道真的只是個超級惡作劇?”江水青一時都不知道該怎麼想了。

    “你先別急,把具體情況跟我仔細描述一下。”顏華扶着江水青一起在“甜心石”上座下來。於是,江水青就把這二十年來,每年同月同日在不同地點收到的幾乎相同的空白明信片,以及明信片上幾乎相同的曲線圖案,一五一十的向顏華仔細的描述了一遍。

    “首先,你爲什麼會想到是我寄的呢?”顏華好像在開始分析。

    “因爲我能想到的只有你!”江水青覺得顏華問得有點多此一舉,她接着又說:“因爲是你從珠峯失蹤後,我纔開始收到的。”

    “居然是我失蹤了,又怎能給你寄明信片呢?”顏華似乎覺得這個問題也有一點多此一舉,接着又補充道:“我是說,這二十年,我幾乎都是昏迷不醒,再說了,如果能給你寄明信片,也不會寄空白的啊。”

    “可是除了你,誰還敢對我這麼無聊?”江水青一半調侃一半認真的說道:“其實開始我也有過不同的猜測,但是最近我越來越有預感,這件事多少跟你有關聯!”

    “跟我有關聯?時間上的關聯是對得上的,可是……難道……”顏華燒腦一會:“難道?有人想通過你告訴我一些什麼?”

    “有這種可能!”江水青也若有所思。

    “明信片帶來了嗎?”顏華突然纔想起來。

    “只帶來了最近的這一張,其餘的都存放在深圳蛇口的工作室裏。”江水青說着從運動腰包裏掏出一個皮夾子,從裏面拿出了那張明信片。

    顏華接過來一看,果然,一張幾乎空白的明信片,它的大小隻有普通明信片的三分之二,偏長,與其說是明信片,不如說更像一張書籤,書籤上畫着一條細細的曲線,像是山形,但更像一條蠕動的小蟲子。它的紙質很特別,在泛黃的肌理裏透着一種滄桑感,正是這種滄桑感,似乎讓顏華想起了什麼……

    “其餘的十九張明信片都是這種紙質嗎?”顏華問道。

    “幾乎一樣,我看不出有啥不一樣的,連這條曲線也幾乎一模一樣。”江水青答道。

    “那你儘快想辦法把其餘的明信片都寄來吧,幾乎一樣,不等於完全一樣。而且,這張明信片的紙質,讓我想起了一本書。”顏華舉着手中的明信片說道。

    “什麼書這麼特別?”江水青好奇的問道。

    “1573年版的《幾何原本》,那是我多年前,在Washington國會山圖書館看過的,它那種泛黃的水漬,粗紋的肌理,像是被海水泡過似的,透着一種獨特的滄桑感,讓我記憶深刻。”

    “1573年版的《幾何原本》?你說的是歐幾里得的《幾何原本》吧?那也扯得太遠古了吧?”江水青一副打死也不相信的表情。

    “這個很簡單,只要採用生物酶處理方法或者碳14測年法,很快就可以知道紙質的年份。我現在更感興趣的,是這條‘曲線’,從筆跡上可以明顯看出,是用鴨嘴筆蘸着特製墨水畫成的。”顏華說着把明信片放在鼻子下嗅了幾下。

    “好像還有一點淡淡的柳橙味。”他把明信片遞給江水青,江水青也聞了一下。

    “沒什麼感覺,好像有一點好像也沒有。”江水青不置可否的說道:“不過,這能說明什麼問題嗎?”

    “這種淡淡的柳橙味,只有簡赫本墨水纔會有。”顏華又把明信片拿過來聞了又聞。

    “簡赫本墨水?你是說當今世界最古老的墨水品牌J.herbin?我早年畫速寫的時候也用過這種墨水,這可是路易十四和大文豪雨果的至愛,也是衆多文藝青年的‘毒液’。”江水青這個老文藝青年突然很興奮起來。

    “要知道它是不是簡赫本墨水,這個也很簡單。這樣吧,等那十九張明信片寄過來,一起做個全面鑑定,也許會找到一些有用的線索。”顏華說着,以一個金雞獨立的姿式站了起來,然後以那隻“Luck腿腳”爲圓點,像個圓規似的旋了幾圈,練起拳來……

    江水青則在旁邊看着涌動的晚霞,浮想聯翩:給我寄明信片的,是一位大文豪?還是一位文藝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