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當家的,我們聽說林娘子已經仙逝,還請您大發慈悲,讓我們接她回南溝村,入土爲安。”董其昌也是老淚縱橫。
其他村民也都跪地請求,哭聲一片。
李大柱更是嘶啞了聲音,“我想見我娘最後一面,送她最後一程,請大當家的成全。”
蘇涼雙手背在身後,一臉漠然,沒有任何表情,低沉的聲音說道,“老頭,帶着兩個孩子跟我進來吧,其他人在外面等。”
“那棺木?”董其昌擦了擦眼淚小心的問道。
“擡進來吧。”蘇涼說完轉身走在了前面。
林雪回到屋子裏,躺在了牀上,閉上眼睛,蘇寒和二鳳便繼續開始他們的演技。
“娘,娘啊……”二鳳這次明顯應付的乾嚎。
蘇寒則是站在一邊,拉着二鳳,“別哭了,人死不能復生,以後舅舅照顧你們……”
“滾!”二鳳低吼,繼續幹嚎。
“娘,娘!”外面傳來了李大柱的聲音,他的哭聲可謂是驚天地,泣鬼神。
撲到牀前,李大柱哭得更厲害了,而三柱則是一直盯着林雪的臉,沒有流淚,也沒有任何表情。
“林娘子……”董其昌的眼淚也又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行了,都別哭了,將你們帶來的壽衣拿進來,我派人給她穿好,準備入棺。”蘇涼聽到哭喪的聲音,莫名的心煩。
最後,蘇涼乾脆將他們趕出了院子只留下了衣服。
林雪慢慢睜開眼睛,聽到大家因爲她的離去而傷情的聲音,她心裏也難受,可是爲了五萬兩,她只能如此。
“隊長,你還真想躺着回去,不太吉利吧?”蘇涼手裏抱着全白麻布的壽衣。
“我這個人,百無禁忌。”林雪說道,“那個楊雲瑤很有可能會派人來查看我是否真的死了,然後賴賬,咱們不能給她這個機會。”
將壽衣換好,林雪站在了棺材旁,就這樣躺進去,蓋上棺蓋,豈不是被悶死?
林雪想了一下,意識進入了隨身空間,去找醫博。
這次醫博正坐在鞦韆上閉目養神曬太陽,睜眼看到一襲白衣的林雪,竟然覺得好看。
【主人,你上次來找我幹什麼啊?】醫博問道。
“你現在才問,黃花菜都涼了,”林雪翻了一個白眼說道,“趕緊給我準備一些冰袋,越多越好。”
【主人要冰袋幹什麼?】醫博一臉疑惑。
明知故問,冰袋當然是用來降溫的,難道還能是用來砸人嗎?
“我着急用,別廢話了。”林雪推着醫博去給她拿。
醫博不再說什麼幫林雪準備好了冰袋,林雪從隨身空間出來,和蘇涼一起將冰袋鋪在棺木底層,然後上面又放了一層薄被子,躺在上面,簡直太舒服了。
“絲絲涼意,仿若空調間啊。”林雪感嘆。
“隊長,你還挺會享受。”蘇涼搖頭一笑,不放心的又問道,“萬一楊雲瑤真的派人來怎麼辦?不然這幾日你還是留在綠林寨,別回南溝村了。”
“放心,我不會讓你假戲成真的。”蘇涼無奈。
見林雪閉上了眼睛,蘇涼便讓其他人進來,蓋棺,不過他刻意留了縫隙,讓空氣流通。
心裏不知爲何,忐忑不安。
蘇涼還是讓蘇寒帶着人親自護送喪隊回了南溝村,同時讓他這兩日都不用回來,守着棺木,保護林雪的安危。
而他,不方便隨行,畢竟這樣反而會引起爭議。
喪隊一路哭嚎着,撒着紙錢,遠遠看過去十分壯觀,而且因爲地處荒涼,所以還平添了幾分陰森之氣。
遠處,楊雲瑤坐在馬車裏,正在往這邊趕路,她也同樣心緒不寧,雖然從那個山匪頭子的心思裏得知林雪是詐死,可是卻無法斷定她是否還活着,所以必須親自驗證纔行。
“八小姐,前面好像正在辦喪事,應該就是那個村婦了吧。”隨行的玲瓏說道。
說起來所有事件的起因都是因爲她,所以這兩日玲瓏的日子也不好過,若不是楊雲瑤保了她,這會兒恐怕已經被打死了。
楊雲瑤掀開馬車的簾子,望了過去,臉色一變,隨即說道,“過去看看。”
“八小姐,不過就是死了一個村婦,您爲何還要親自去爲她送行?”玲瓏問道。
“誰說我是去送行?”楊雲瑤瞥了她一眼,“她若是真的死了,你便也跟着陪葬。”
儘管臉上紅腫一片,不過還是能看出玲瓏嚇得臉色蒼白,大氣都不敢出,那個村婦已死,人盡皆知的事實,那她豈不是命不久矣?
楊雲瑤這一路人馬趕過來的時候,林雪的喪隊已經回到了南溝村,安置好了棺木,衆人看着從馬車上下來的楊雲瑤,也都感受到了來者不善。
盧蘭花看到楊雲瑤,內心便是陣陣的怒火,這人都死了,還不讓林娘子安寧嗎?
“她就是楊府的八小姐,將林娘子打死的人就是她!”盧蘭花流着眼淚,憤憤的說道。
村民們頓時都握起了拳頭,眼神仿若能噴出火來,死死的盯着迎面而來的女人。
“你來這裏幹什麼?”董其昌大聲質問。
“我也是無心之過,沒想到區區一巴掌,她都承受不了。”楊雲瑤將每個人的心中所想都看了一遍,不由愕然了,他們竟然都是真的悲痛,並且認爲林雪死了。
怎麼可能呢?
二鳳和蘇寒早就被林雪和蘇涼交代過,所以刻意躲在了人羣之後,不讓楊雲瑤看到他們。
“區區一巴掌?”李大柱抹了一把眼淚,往前一步說道,“我娘只是一個柔弱的女人,你竟然如此歹毒,我要你給我娘償命!”
李大柱說着就要衝上去與楊雲瑤拼命,楊雲瑤身邊的打手立馬都擋在了她的前面,而李大柱也被董其昌拉住了。
如今林娘子死了,他們不過都是普通的百姓,根本無法與楊雲瑤這樣有勢力的人爲敵,意氣用事,只會傷己。
此時此刻,只能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