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三柱也覺得奇怪,林雪這幾日似乎對他格外上心,也不外出了,每天都會來關心他,反而讓他心裏發毛,還有些心虛。
聽到鍾婆子誣陷林雪的那些話,段瞎子氣得滿臉通紅,就算要往林雪身上潑髒水,也輪不到他一個瞎子啊,這不是故意添堵嗎?
張老憨聽到鍾婆子竟然胡說八道,還暴跳如雷好像掌握了證據一樣,連忙上前將她拉住。
“你不是說去看孫子嗎?這咋還和林娘子吵上架了?”張老憨說着還歉意的看向林雪。
“你看她幹什麼?我親眼看見她和那個瞎子眉來眼去的!”鍾婆子信誓旦旦的嚷嚷。
段瞎子終於忍不住了,也回吼了一句,“我一個瞎子,怎麼眉來眼去,你這不是血口噴人嗎?”
三柱也往前走了一步,“你年紀雖然不小了,但若是信口開河,出言不遜,南溝村的規矩,仍舊可以將你五花大綁,在祠堂跪三天三夜,以示警戒!”
“嘿,你個小崽子,竟然如此頂撞我,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鍾婆子滿臉通紅的衝着三柱就去了。
張老憨一把將她拉住,“你這樣胡言亂語,的確有這樣的規矩,還不趕緊認個錯!”
鍾婆子不服氣的瞪了張老憨一眼,憤憤的咬緊了嘴脣,隨即又看向林雪,大聲質問,“放下這件事不談,你之前讓我們整什麼蔬菜大棚,我們銀子可是都花了,現在就看見一堆竹子和亂七八糟的東西堆在那,我看你就是故意想要坑我們的銀子吧?”
“簡直一派胡言!”董其昌剛好趕了過來,聽到這番話,便氣呼呼的說道,“這些事都是由我經手,怎麼你這是在指責我嘍?再說林娘子一心爲我們村民着想,你若是不想參與,可沒有人拉着你!”
“就是,鍾婆子,你少在這裏挑撥是非!”
“南溝村就是因爲你纔不得安寧,昨日還訛了我兩棵白菜,就沒見過如此厚顏無恥的人。”
“我剛買回來的幾隻小雞仔,無緣無故的就沒了兩個,明明有人看見跑進她家院子了,她也死不承認!”
衆人突然就開始你一言我一語的數落起鍾婆子,讓她百口莫辯,根本就沒有了還口的能力。
林雪抱着臂膀站在那裏,根本不需要她在說什麼,只要靜靜的看着鍾婆子跳腳就行了。
當然,她也會時不時的瞟一眼三柱,這孩子一臉嚴肅,正氣凜然,眼神裏有着說不出的成樹,怎麼看都不像三歲的娃娃。
張老憨開始代替鍾婆子給大家道歉,又是點頭又是哈腰,但卻沒有人買賬。
“你們這羣人,實在不講道理,懶得搭理你們。”鍾婆子決定先去兒子家避幾天再回來。
“就這麼走了,還沒道歉呢!”李三柱突然大喊一聲。
“沒錯,道歉,不給林娘子道歉,不能讓她走!”
一衆鄉親將鍾婆子給攔住了,甚至還有人動手推搡了她一下。
鍾婆子的眼裏,這些人簡直就是凶神惡煞,她乾脆順勢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來。
“哎呦喂,打人了,不得了了,欺負我一個老太婆哦……”
林雪大度的接受了她的道歉,不過繼而說道,“人嘛,難免犯錯,能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就好,不過好像需要道歉的不止我一個吧?”
“對對,還有我,給我道歉!”
“你還不分青紅皁白的罵過我,也得道歉!”
一下子又過來好幾個人,逼着鍾婆子道歉不可。
鍾婆子感覺受到了奇恥大辱,但看了一眼唯唯諾諾的張老憨,雖然生氣,還是道歉了,然後將他們推開,拿着包袱大步往村外走去。
“這個鍾婆子,實在太氣人了。”
“看她以後還敢不敢胡亂說話。”
張老憨又是賠禮道歉,說了一圈的好話,村民們纔看在他的面子上不計較,都散了。
林雪這纔看向一邊的三柱和段先生,露出了笑臉。
“你又來幹什麼?若不是你,先生也不會遭受這些污名。”三柱無奈的看向林雪,神情有些淡漠。
“娘這不是心疼你每日讀書辛苦,所以想着給你送些雞蛋過來嘛。”林雪看似委屈的苦着臉,聲音也諾諾的。
她就是要裝柔弱,博取同情。
“瑾瑜,不能對你娘無禮。”段瞎子稍稍往旁邊讓了讓,然後伸手說道,“林娘子,裏面請,瑾瑜,去給你娘倒茶。”
林雪謝過之後往裏走,到底是段先生通情達理,一口一個你娘,若是三柱也能一口一個我娘就好了。
“段先生,我這些時日太忙,也顧不得瑾瑜,多虧有您幫忙照看着,還要教他讀書,實在辛苦您了,我這裏還帶了一些銀子,希望您能收下。”林雪放下雞蛋籃子,又拿出了幾張銀票。
段瞎子連忙拒絕,畢竟他和三柱之間的情意並不是用銀子計算的,其實這些時日,更多的是三柱對他的陪伴。
“先生,既然她給你了,就收着吧。”三柱倒不客氣,從林雪的手裏接過了銀票。
林雪尷尬的笑了,這到底是誰家的孩子啊?
段先生還想拒絕,三柱卻拉住了他的手,稍微用了力,示意他不要在糾結這件事了。
畢竟以後買藥材還需要用銀子,他們可沒有什麼經濟來源,不似林雪那般銀子如流水一般。
“那就多謝林娘子了,我受之有愧。”段瞎子只好收下了。
“段先生見外了,以後還要多請您教導我們家瑾瑜呢!”林雪說話間發現院子裏竟然還有一些藥草,甚至有一些她都沒見過。
“段先生,這些藥草是從山上採的嗎?”林雪好奇,段瞎子看不見,總不會是三柱採的吧,這麼多藥草幹什麼用啊?
段瞎子揶揄了一下,沒有回答,三柱便接過話說道,“先生這兩日身體不舒服,這是我們託人從鎮上買回來的。”
林雪點頭,不過卻趁他們不注意偷了幾種她不認識的藥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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