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禾夫婦聽到他要離開村子,驚訝得不相信耳朵,以爲聽錯了。
丁禾問道:“戚英呀,你剛纔在說什麼?”
戚英笑道:“我明天準備離開村子了,向叔叔嬸嬸提前打聲招呼。”
丁禾聽清楚了,好奇道:“戚英吶,是你嬸嬸照顧不好嗎,你爲什麼要走呢。”
戚英急得擺着手道:“不,不,叔叔您誤會了,嬸嬸就像我孃親一樣對我好呢。”
丁禾夫人驚愕道:“那一定是丁香不懂事,惹你不開心了,等會我說她兩句啊,你別往心裏去啊。”
戚英急得擺手道:“不,不,和丁香妹妹無關的,丁香妹對我很好呢。”
丁禾不明白了,驚詫地盯着戚英,繼續追問:“那你爲啥要走呢?”
戚英解釋着笑道:“叔叔嬸嬸,我要出去抗倭,想早日把倭寇趕走讓百姓過上太平的日子。”
丁禾夫婦聽後不知道該怎麼挽留了,不約而同的望着丁香。
丁香站在屋內,聽到戚英要走,大驚失色木然呆立了好久,然後聽到戚英要出去抗倭,於是強顏歡笑道:“爹,娘,戚哥哥想拯救百姓,這是英雄般的大好事呀。”
丁禾夫婦竊竊私語,想對戚英說什麼卻欲言又止,臉上表現出很捨不得戚英的樣子。
戚英驚得一臉懵然,以前去人家的家裏做客,雖然也會被東家挽留,但不會被挽留得如此認真的。
丁香強顏歡笑道:“戚哥哥,你走後記得回來看我們。”
戚英看到丁香很放得開,高興道:“丁香妹真會體貼人,我以後一定會回來看望叔叔嬸嬸和你的。”
“嗯!”丁香眼含淚花點着頭,“我進房間找點東西。”然後跑進房間關住了門。
丁禾夫婦坐着唉聲嘆氣,戚英安慰着兩人。
戚英坐了好一會兒沒看到丁香出來,好奇過去敲房門,關心問道:“丁香妹,你的東西找到了嗎?”
丁香沒有回答,在房間裏啞聲哭泣。
戚英好奇,推了推房門,發現房門被栓住了。他才感覺到事情有點不對勁,急忙問道:“丁香妹,你在幹嘛,你怎麼不說話呀?”
丁香一邊流淚,一邊強顏歡笑道:“我沒事,哥哥你不用管我的,我睡一會就好了。”
“哦?”戚英半信半疑。丁香夫婦的臉色充滿了擔心。
戚英也擔心起來了,着急問道:“叔叔嬸嬸,丁香妹妹究竟怎麼了?她怎麼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呀?”
丁禾夫人擦淚道:“戚英呀,你真不明白丁香的心事嗎?”
戚英聽得似懂非懂,可能猜到了,但是他不願意往那個方向去想。
他過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丁香妹是生活在沒有爾虞我詐民風淳樸的世外之地。兩個人怎麼可以往那個方向去發展呢?
再說,那麼青純可愛的丁香妹,怎麼可以忍心去傷害呢?
萬萬不行,所以,不管別人怎麼看,他一開始就把丁香妹當妹妹看待。
只是他能管得住自己的心思,但哪能管得住別人的心思呀。
他感覺擔心的事情似乎要發生,於是拍着腦袋警告自己:戚英你一定要安慰好丁香妹,一定不能傷害丁香妹。
於是他好聲勸說道:“丁香妹你真的在睡覺嗎,把房門打開出來聊天吧。”
丁香不回答不開門,繼續啞聲哭泣。
丁禾夫婦擔心丁香,用力推開了房門。
戚英跟着跑了進去,發現丁香趴在牀頭無聲哭泣。
他大驚失色道:“丁香妹,你這是……”
丁禾夫人抱住丁香,兩人流着淚。丁禾擺頭嘆氣離開了房間。
丁香擦着眼淚勸慰道:“娘,你別哭了,戚哥哥有大事要做,咱們不能耽誤他的。我只是有點感傷而已,明日會親自送別戚哥哥的。”
沼澤村的村民聽到戚英要離開村莊,次日天明紛紛前來把丁禾家圍了一個水泄不通,熱情挽留戚英。
佰森長老挽留道:“戚英呀,是我們照顧不周嗎,你爲何要離去呢?”
戚英感動道:“謝謝鄉親們的熱情挽留,我很想和大家一起生活的。只是如今江浙倭患猖獗,我肩膀上肩負着抗倭的重任。
我必須要離開村莊前去抗倭,完成朝廷的任務,同時實現我父親生前想平定海寇的夙願。
大任完成以後我一定會回來看望鄉親們的。”
村民聽後感慨一片不再強行挽留。
還有村民不甘心,繼續挽留道:“戚恩人呀,不要再去抗倭了,倭寇是趕不走的,不如就呆在村裏住下,娶妻生娃多好呀。”
戚英堅定道:“鄉親們的好意我心領了,我父親當年是抗倭將軍,我如今也是朝廷的將軍,抗倭是我義不容辭的責任。”
村民不再強行勸阻,依依不捨送別戚英。
村民送別了幾里路後,戚英才把他們勸說了回去,只留丁香一個人陪在自己的身邊。
丁香禁不住流下了眼淚,問道:“哥哥,你會回來看我嗎?”
戚英拿出手娟幫丁香擦淚,回答道:“丁香妹,我當然會回來看你的。”
“嗯!”丁香破啼爲笑道:“哥哥,我好想再聽一聽你的笛聲,你能吹給我聽嗎?”
“當然可以呀!”戚英從腰間拿出了青笛,吹起了悽美而動人的笛聲。
丁香聽着笛聲唱起了動聽的歌謠:
哥哥離村往西走
妹妹難捨淚在流
一路緊緊拉着哥的袖
千言萬語難訴說
只盼哥哥早回頭
妹妹等你在村口
………………
歌聲拖拉得很長很長,因此能聽得很遠很遠。歌聲悠揚淳樸,象諄諄的教海,又象娓娓的談話,瀰漫整片沼澤,輻散到遙遠的地方。
戚英的笛聲有時動人,像潺潺流水般淺吟低唱獨具風韻;有時悽美,若露滴竹葉般玲玲作響,耐人尋味。
兩人吹唱完畢走到了沼澤地的邊界。
丁香的眼眶飽含着眼淚,像夏天早晨花朵上飽滿的露水,手指輕輕一碰就會滑落。
她傷感問道:“哥哥,你什麼時候會回來看我呢?”
戚英傷感道:“等我趕走倭寇,一定會回來看你的。”
“嗯!”丁香眼睛一眨一眨地閃動,儘管內心傷感,卻堅強得不讓眼淚再掉下來,深情道:“哥哥,我想要你手裏的青笛作爲紀念。”
“好的,送給你。”戚英把青笛送給了丁香。
丁香高興的收下青笛,然後從腰間的衣兜裏掏出一塊金熊。
金熊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光,把戚英驚得一顫。戚英好奇不已,丁香妹的身上怎麼也有一塊金熊?
他記得佰森長老家有一幅全家福的彩畫,裏面有個小女娃胸前掛的就是一個金熊。
佰森長老解釋說,那個女娃就是徐雪抱進村裏的女娃,所以她有一塊獨特的金熊。
戚英大腦嗡嗡響還在喫驚發呆。
丁香傷感道:“這個金熊從小就陪伴着我,送給你當作紀念吧,希望哥哥看到它的時候能想起妹妹我。”
戚英接過金熊仔細看了看,驚奇發現她身上的這個金熊和他身上的那個金熊是一模一樣的。
戚英懷裏也有一個金熊。這個金熊是王月嬌從辛五郎的手裏搶來的,然後王月嬌送給了戚英。
戚英驚得不敢相信眼睛,心情如五味雜陳,驚詫道:“丁香妹,原來你就是全家福畫中那位掛着金熊的女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