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傻,他當然很清楚。昨天李北風讓他來李家村拿解藥,定然是有別的目的。
想要得到解藥,哪有那麼容易?
一定是有條件的。
他盯着李北風看了一陣,許久之後,語氣纔有些不甘心的道:“什麼事?”
“什麼事暫且不急,你先跟我說說,你跟週中正之間是什麼關係吧?”
李北風淡淡開口。
昨天見到此人時,他心中便已經有了新的計劃。
昨天那一掌自然是不能白挨的,這個虧,李北風自然要算計回來。
此人乃是周家的人,當下又中了李北風的毒……他想要活命,就得老實聽話。
中年男子盯着李北風看了許久,有沉默了許久,纔開口道:“我欠周家一個人情,這次來平安縣,我負責保護周公子的周全……”
“你的意思是,你是周家養的打手,除了保護週中正之外,還專門負責處理一些周家骯髒的勾當?”
中年男子眉頭一皺,臉上略微有些不悅。
不過想起自己的性命還掌握在對方手裏,中年男子又忍住了,沉聲道:“可以這麼說吧。”
停頓了片刻,他又看向李北風:“你想要我幫你做什麼事?如果是跟周家有關,想讓我出賣周家的話……這不可能!”
“看不出來,你還挺忠心的?”
李北風略微有些詫異。
他本以爲,像對方這樣的高手,應該是沒有所謂忠心不忠心的……畢竟,若是對方真的忠心,昨天又怎麼會眼睜睜看着李北風對週中正動手而無動於衷?
中年男子面無表情道:“周家與我有恩,我不會出賣周家。”
李北風微微眯着眼睛:“那麼問題來了……是恩重要,還是你的性命重要?”
中年男子臉上的表情微微一變,盯着李北風:“你什麼意思?”
“你覺得呢?”
李北風只是淡淡反問。
然而,中年男子臉上的表情有些繃不住了。
李北風的話,顯然是在暗示着什麼。
要麼出賣周家,要麼……得不到解藥,死路一條?!
“你想對付周家?!”
中年男子死死盯着李北風,臉上表情動容。
“不是我要對付周家,是周家要對付我。”
李北風搖搖頭:“昨晚的事情,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吧。”
中年男子沒說話。
昨晚的事情他當然知道&他不但知道,還目睹的全部過程。
想到這裏,他看向李北風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忌憚之色。
眼前此人,看上去人畜無害,沒想到手段竟然如此……之狠。
昨晚李北風扎週中正的那兩刀,快準狠,根本就沒有絲毫的猶豫。
也絲毫不擔心會要了週中正的性命!
這等手法,絕對是專業的,一看就沒少幹……
中年男子盯着李北風,眼神陰晴不定。
“我昨晚紮了週中正兩刀,你覺得以你對週中正的瞭解,他會放過我嗎?”
中年男子沉默了。
顯然,他也知道週中正是什麼人。
“既然他不會放過我,我自然也不能坐以待斃……”
李北風笑了笑:“你說,我說的是不是有道理?”
“……”
“我不會出賣周家的!”
中年男子沉聲道。
李北風眼神露出一絲不屑:“恩情對於你這種人來說,真的會比性命還重要?”
中年男子沉默,不過,他臉上已經有了幾分猶豫之色。
“而且還有一件事,你難道忘記我是什麼人嗎?你確定,你要跟欽天司作對?”
這時,李北風突然開口。
這番話,讓眼前的中年男子渾身一顫。
他猛然想起了眼前此人的來歷!
他……是欽天司的人?!
這一刻,中年男子的眼神底浮現一抹驚恐。
作爲江湖中的武者,誰沒有聽說過欽天司的大名?
對於大部分人來說,欽天司就是他們眼中的野獸猛虎。
他們恨不得避而遠之,有多遠躲多遠。
而眼前這個人畜無害的年輕人……他正是欽天司的人!
中年男子的臉色,在這一刻終於再無法冷靜下來了。
昨日他見到李北風手上的梨花針,因此纔將李北風認作了欽天司的人。
李北風也正是意識到了到了這一點,乾脆就將計就計。假借欽天司之名,震住眼前此人。
反正也沒人知道他身份的真假。
但李北風手上的梨花針,可確實是真的。
“欽天司……要對付周家?”
中年男子再次開口。
只不過,他的聲音中多了幾分擔憂。
如果是欽天司想要對付周家的話,那周家……必死無疑。
“這很重要嗎?”
李北風瞥了他一眼:“在關心周家之前,你還是先關心關心你自己吧。你莫非想告訴我,你真的不怕死?”
“真的爲了報周家的恩情,想跟周家一起死?”
望着李北風略微幾分戲謔般的眼神,中年男子陰晴不定的臉色,愈發驚恐起來。
他深呼吸一口氣,臉色略微陰沉:“你需要我做什麼?”
李北風微微一笑,知道計劃已經成功了。
“我要你回到周家,幫我監視周家和週中正的一舉一動……關於周家的任何風吹草動,以及周家所有人的下落……”
聽着李北風的條件,不知爲何,中年男子內心略微鬆了口氣。
或許這對於他來說,大概算不得什麼出賣。
“當然,你也可以選擇拒絕……不過,我要稍微提醒你一下,你身上的毒……這當今世上,除了我之外,沒人能解。”
李北風淡淡道。
中年男子的臉色,因李北風的臉色而再次變了色。
不等他開口,李北風從懷中逃出來一個瓷瓶,丟了過去:“這是解藥,足夠壓制你體內的毒性一個月……一個月後,我會再給你解藥……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信,或者拒絕。”
“路在你面前,你自己選擇吧。”
中年男接着瓷瓶,低頭看了一眼,臉上的神色有些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