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推開窗戶一看,發現客棧外的街道上多了不少神色匆匆的行人。
不遠處的街道上,巡邏守城護衛似乎也比昨日多了起來。
護衛面色嚴肅,穿梭在街頭人羣中,城中瀰漫着一種緊張的氣氛。
客棧不遠處的茶樓上,還有人在高聲闊論,言詞犀利,語氣激動……
發生什麼事情了?
李北風推開門,下樓。
樓下,林寧早已在大廳等候。
“護法!”
李北風微微點頭,瞥了一眼街道上,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出大事了!”
林寧的神色有些凝重,解釋道:“前不久北州大雪時,地處北方的一座小城有人煽動百姓暴動謀反,造反勢力短短几天,就接連攻破了附近幾座縣城……北州境內的官員迅速調動了軍隊兵馬前去鎮壓圍剿,一開始,北州軍勢如破竹,很快就將那夥反賊勢力打的節節敗退,不堪一擊……”
“然而,就在昨日……”
林寧深呼吸一口氣,臉上多了一絲恨鐵不成鋼的氣憤:“北州軍……敗了!”
“敗了?”
李北風有點意外:“怎麼敗的?”
林寧微微搖頭,凝神道:“聽說這北州軍先是迅速收復城池,將那夥反賊打的落花流水,逼入了絕境,就在所有人以爲,接下來是場單方面的屠殺時,逆黨軍突然連夜偷襲了北州軍的軍營,暗殺了北州軍的將領……之後,北州軍被打的猝不及防,瞬間潰不成軍,被反賊大敗,一萬北州軍,傷亡過半……”
“今日一早,消息就已經在整個北州境內流傳開了……”
說到這裏時,林寧氣憤不已:“北州軍是我大昭最精銳的部隊之一,結果竟然會被一窩不成氣候的反賊軍打成了這樣……固然有輕敵的原因,但恐怕,這北州軍內恐怕出了大問題……”
“……”
李北風微微點頭。
怪不得今日這城內這麼熱鬧,這消息……還真挺讓人意外的。
堂堂正規北州軍,大昭精銳部隊,竟然輸給了一夥不成氣候的反賊?
這多少有點難以想象。
也難怪城中的百姓今日人心惶惶……今日北州軍敗給了反賊,明日反賊會不會就打上門來?
誰也不清楚!
大昭的北州軍,作爲北州境內的絕對主力,絕對不是什麼蝦兵蟹將。無論是軍隊素質,還是裝備,亦或者是戰術乃至於軍備,都不是那幫反賊能夠抗衡的。
無論如何,都難以想象他們會輸!
哪怕是再輕敵也不可能。
除非這北州軍內部出了問題。
這北州軍……中出了叛徒?
……
“輸了?!”
北州,夕陽城。
刺史府!
一中年男子重重的將手中的情報摔在地上。
“啪!”
那竹簡情報瞬間在地面摔的粉碎,飛濺。
門前,跪着三位武將。
衣披盔甲,其中一人還渾身是血,神色狼狽,疲憊不堪。
此刻,三人都戰戰兢兢,大氣都不敢出。
他們身前,站着一位氣息內斂,眼神深邃的中年男子。
他指着地面,憤怒開口:“我北州軍一萬精兵,竟然輸給了那不過七千餘人的反賊?”
“你們告訴我?這是爲什麼?!”
“說話!!”
雷霆般的質問聲,讓這幾名武將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喘。
眼前這位中年男子,便是北州的刺史,何晚生。
此刻,其中爲首的那位武將語氣顫巍道:“何大,大人,那,那反賊昨夜突襲了我方大營,刺殺了吳大人,我方軍心一亂,衆部將指揮亂了,加上又中了那些反賊的奸計……”
“所以,你的意思是,這件事情要怪那幫反賊偷襲了你們?”
何晚生冷眸盯着他。
“不,不敢……”此人渾身一顫。
“一萬精銳北州軍,竟然能被一幫反賊潛入大營當中,暗殺了將領……這就是你們給我的交代?!”
“我北州軍如此不堪一擊?防線如同虛設?”
“我留着你們這幫飯桶,有什麼用處?”
“來人,給我拖出去,軍法處置!”
何晚生冷冷揮手。
三人頓時驚恐萬分。
“何大人饒命啊!”
“再給我們一次機會……”
“……”
三人被拖了下去。
何晚生站在原地,臉色陰沉無比。
他心頭依舊憤怒不已。
一萬正規北州軍,竟然打不過七千反賊。
這個消息,讓他憤怒的同時,也讓他心頭驚恐萬分。
這些年來,北州軍到底墮落成什麼樣了?
爲了鎮壓收服北州,這些年來大昭不斷的往北州注入了太多的心血。
也正因如此,北州之地的軍隊拿了太多的好處,開始滋生腐敗。
這北州軍的內部,到底有多少北齊舊黨的內應,無從得知!
但他很清楚,如今已經到了最危機的時候。
北齊舊黨的勢力蠢蠢欲動,正在暗中逐漸壯大。
這幾年來,他極力的想要剷除北州的異黨,但收效極微。
大昭朝堂上的明爭暗鬥,北州各部官員舉棋不定,牆頭草,加上暗中的阻攔,讓這件事情的困難程度難以想象。
這些年他極力運作,也頂多只能保證北州不亂。
但如今……
這次的事情給了他一個狠狠的教訓。
北州軍,恐怕內部出了大問題了!
如今北州軍的戰鬥力成迷,一旦到時候北齊舊黨捲土重來,到時候,北州軍能否擋得住北齊舊黨的攻勢?
何晚生心中沒底!
“來人!”
很快,門外走進來一位師爺,恭敬道:“大人!”
“飛鴿傳書通知各郡縣太守嚴防死守,盯着江湖中那幫人的動向……一旦發現他們與北方的逆黨有染,殺無赦!”
“再去將駐紮在夕陽城外的那些將領給我喊來,準備動軍北上!”
師爺一聽,頓時一驚:“大人,您這是要……”
“北州軍已經敗了,不能再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