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夫人孔文君看起來四十多歲的模樣,儀態端莊打扮得體,對着自己微微笑着,還讓寒露也入了座。
從外表來看,周芙辰似乎看不透面前這個婦人,只覺得她說話時讓人如沐春風,十分的舒服。
孔文君客氣問道:
“聽說你是熠兒救回來的姑娘?還有十幾日就要與熠兒成婚了?”
周芙辰趕緊回答道:“是的。”
“是個姿色絕佳有氣質的孩子,熠兒眼光果然不錯。”
“多謝夫人誇讚。”周芙辰也客氣地應對着面前的婦人,心中對系統說道:
【不愧是將軍夫人,慣會說些場面話。】
孔文君將下人都打發出去,才接着說道:
“既然熠兒給你的身份是將軍的徒弟,那往後你便叫我師母吧,別被人發現端倪。”
“是,師母。”
看來蕭熠確實已經安排好了,就連孔文君都知道自己的假身份。
孔文君也在觀察着面前的陌生女子。
從她的舉止來看,目前並未覺得有什麼不妥,心中才漸漸多了幾分歡喜。
她和周賢從小便疼愛蕭熠,這孩子命苦,沒了母妃後她便心中悄悄把蕭熠當作自己的孩子來對待。
原本她和周賢都覺得熠王對婚事不上心,居然這麼隨意就和人定了親。可畢竟是皇子的婚事,雖然他們是師父師母,也干涉不了什麼。
況且自己這幾年一直在邊關,熠王本就成熟懂事,現在又成長了幾歲,心中定是有數的,也就未多加干涉。
可心中難免忐忑。
現在見到這個女子後,她終於安心了些。這個女子看起來並不是那種隨意的姑娘,雖然身份不明,但卻和名門閨秀沒什麼區別,甚至還更添幾分氣質,像是個有見識的。
心裏放鬆之後,孔文君便打算和麪前的年輕女子多聊幾句,好多熟悉一番熠兒的未婚王妃。
她開口說道:“對了周姑娘,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熠兒在信中也未曾提及過。”
“回師母的話,我叫周芙辰。”
“周芙辰...”
孔文君低聲唸叨了幾句,心突然猛地一跳,隨後心中像是翻起了驚濤駭浪般,雙手也開始微微發抖,一雙微垂的眼睛盯着面前的姑娘。
片刻後,她才緩緩吐出幾顆字:
“哪個芙辰?”
周芙辰絲毫沒察覺到什麼,只是微笑着認真說道:
“師母,是芙蓉的芙,良辰美景的辰。”
孔文君聽見了,但她卻未說話,只是整個身子都開始發顫,眼眶裏早已噙滿了淚水。
周芙辰終於發現了面前孔文君的不對勁,往前探了探身子關切問道:
“師母,您身體不舒服麼?”
寒露也察覺到了,趕緊站起身去扶住孔文君。
見孔文君遲遲不說話,周芙辰正準備站起身去外面叫將軍府的下人,孔文君卻又開口叫住了她。
“我沒事,周姑娘別喊人。”
“哦。”周芙辰不知道她這是怎麼了,只好也走到她身邊去看。
“寒露丫頭,你先出去等着,我和周姑娘說會兒話。”
“是。”寒露擔憂地看着孔文君和周芙辰,退到門外去了。
“周姑娘,你家是哪裏的?”
“師母,王爺應該告訴你們了吧,我失憶了,不記得。”
周芙辰還是按照之前說的說法回答。
“嗯對,熠兒是說了。”
孔文君還想說什麼,門外一個嬤嬤卻突然敲門進來。
“夫人,芸兒小姐不願意將自己的衣服借給周姑娘穿。”
【去拿衣服的人總算是回來了!難怪去了這麼久,原來是去問周芸兒借衣服了!那個女人肯把自己的衣服借給我穿纔怪了。】
周芙辰趁機將自己的手從孔文君手裏抽出來,站到一旁去,等着孔文君另外的安排。
“這...”孔文君略顯難堪,試探問道周芙辰:“不如周姑娘穿我的衣服?我有新的還未穿過呢。”
周芙辰提醒道:“師母,其實有侍女的衣服也可以。”
【她的衣服都是老婦人穿的,我穿多老氣,還不如穿侍女的呢。】
“可今日宴席上人多,穿侍女的恐怕不合身份。”
【這倒也是,萬一再被周芸兒嘲笑了,又免不了一番吵架生氣。】
周芙辰突然想到,自己家中是有備用古裝的,便開口道:
“師母,我突然想起來,馬車內有一套衣服,我這就去拿,過會兒再來您屋裏換。”
“也好。”
周芙辰帶着寒露出了院子,去外面找到王府的馬車,然後藉口讓寒露去不遠處的鋪子買了塊胭脂,說自己要補妝用。
她則鑽進馬車將家搬來,又偷偷摸摸進到家裏取了衣服。
寒露是跑路去的,很快便回來了,兩人又回了孔文君院子裏換衣服。
孔文君卻沒人,只有下人等候着。
周芙辰換好衣服後,便和寒露回了前廳,發現周賢還未到前廳,廳裏仍然只有蕭熠一人坐着。
【這周大將軍,對自己的徒弟不上心啊,幾年沒見,今日還遲遲不出現。】
聽見周芙辰的這句吐槽,蕭熠冷哼一聲,瞥了眼周芙辰。
這才發覺她穿的是自己的衣服。
看來,定是去換衣服時發生了什麼,否則她怎麼會換上自己的衣服呢?
周芙辰發現了蕭熠對自己的打量,湊過去低聲給他解釋了一番方纔的事情,蕭熠這才明白是怎麼回事。
末了,又等了一盞茶的工夫,周將軍一家還是未出現,周芙辰已經不耐煩了。
【還是個王爺呢,這麼不受人家重視!巴巴得這麼早就跑來,這都快一個小時了,人家還不出來見客,害得我也幹坐在這裏等着!】
蕭熠也覺得奇怪。
自己怎麼會不受重視呢?
師父和師母分明很疼愛自己的,這麼半天不出來,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情?
將軍府只有將軍周賢、將軍夫人孔文君、妾室樊秀婉、庶出的女兒周芸兒,除此之外再沒有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