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相互對視了一眼,不由都笑了,年紀比較大的,類似於越王李貞、紀王李慎和幾個李淵的皇子臉上都露出一絲不屑,沒有回答。

    覺得這個問題非常幼稚。

    就連坐在旁邊的李治都沒有開口,他對於房俊有些瞭解,對這個問題覺得有點奇怪,不敢輕易回答。

    而幾個小一點的皇子就開口了。

    “這還用說嗎?自然是鐵塊先落地!”

    “房常侍,你爲何問如此幼稚的問題?你說不教儒學不教道學,又那麼要教何種天地至理?”

    幾個皇子文縐縐的說道。

    房俊掃了他們一眼,笑道:“哦?鐵塊先落地?爲何會鐵塊先落地?”

    一個叫做李元享的皇子一臉揶揄說道:“房常侍,這個你都不懂嗎?自然就是鐵塊重一點就先落地。你如此無知,陛下爲何要你當司業?”

    這個李元享乃是李淵的皇子,在這裏輩分比較大,年紀比較大,李治見了他都得乖乖的喊一句叔叔。

    房俊沒有回答他,而是轉頭對着李治問道:“晉王殿下,你覺得呢?哪個先落地?”

    李治頓時詫異了一下,掃了其他人一眼,纔回答說道:“稚奴也覺得如此。自然是重的先落地!”

    房俊聞言沉思了一下,點了點頭,沒有說話:“陛下讓我來南書房,自然是爲了講天地至理,講天地之道!考慮到大部分人都不會,所以咱們不會講太深的東西。僅僅講我們所能看到的,所能摸到的,甚至,所能感受到的!”

    “正所謂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

    “老子又曾言: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今日,咱們要講的便是道生一!”

    “如何道生一?”那李元享再次開口說道。

    房俊看了他一眼,舉了舉手中的鐵球道:“這便是道生一!剛剛你們都言,若是我同時鬆手,那鐵塊會先一步落地對與不對?”

    “自然是如此!”李元享說道。

    房俊搖搖頭笑道:“重便是先一步落地嗎?爲何重物會先一步落地?”

    “這個……”李元享嗤笑了一聲,反問說道:“房常侍,重物不先落地,難道輕物先落地?”

    房俊搖頭道:“是與不是!咱們就先試一試如何?”

    說完,他直接舉起了鐵塊和戒尺鬆手。

    只聽到啪地一聲,戒尺和鐵塊全部落在地上。

    房俊擡起頭:“如何?哪個先落地?”

    那李元享和李治等人都愣了一下,微微瞪大眼睛。

    “這怎麼可能?房常侍,你作假?”李元享擡頭盯着他。

    李治也皺了皺眉頭。

    房俊也不生氣,說道:“作假?如何作假?咱們就再試一試如何?看看哪個先落地?”

    說着,又把鐵塊和戒尺拿起來,同時伸手。

    啪地一聲,兩個依舊同時掉落在了地上。

    “這不可能!那鐵塊肯定是作假?亦或是,那戒尺作假!”李元享說道,盯着房俊:“房常侍,你爲何作假?”

    房俊盯了他一眼說道:“要不,酆王你上來試一試如何?看看哪個先落地?”

    “試一試就試一試。房常侍,你若是作假,小心本王前去彈劾你!”李元享毫不客氣的說道,迅速朝着前面走去。

    房俊懶得理他,搖搖頭,把鐵塊和戒尺遞給他。

    李元享冷哼了一聲,便伸手接了過去,他掂了掂,發現重量差不了多少,不由皺了皺眉頭,於是伸手擡了起來,鬆手。

    啪地一聲,鐵塊和戒尺幾乎同時落在地上。

    “這個……”李元享吃了一驚。

    其他人也有些驚訝。

    李元享不敢相信,於是說道:“我再試一試!”

    於是又把鐵塊和戒尺同時撿起來舉高,然後鬆手,讓鐵塊和戒尺同時掉落了下來,只聽到啪地一聲,鐵塊與戒尺依舊同時掉落。

    “這,這怎麼可能?”

    “理應重物先落。房常侍,你做了什麼手腳?”一個皇子對着房俊說道。

    房俊搖搖頭,對着李治說道:“晉王殿下,你來試一試如何?”

    “這個……好!”李治急忙站了起來,撿起戒尺和鐵塊。

    然而隨着他鬆手,戒尺和鐵塊啪地一聲,依舊同時掉落在地上,幾乎分毫不差。

    李治一看,不由吃了一驚。

    “如何?”房俊問道。

    “這這……不可能如此!這裏面定然有什麼竅門!”李治迅速說道。

    “正是如此!理應重物落地。房常侍,你定然是做了什麼妖法!”李元享毫不客氣的說道:“你說天地至理,這哪裏是什麼天地至理?此乃妖法至理!”

    房俊頓時樂了,笑道:“酆王還是覺得不是如此。那麼不如我們喊來下人,再找來兩塊大小不一的鐵塊測試如何?究竟哪個先落地?”

    “試一試就試一試!你這個定然有妖法在其中!”李元享一臉不服氣的說道,對着外面喊了一聲:“阿福,幫我找兩塊大小不一的鐵塊來。本王要破了房常侍這妖法!”

    “是!”

    外面的僕人不敢怠慢,急忙迅速出去找了兩塊鐵塊過來,送到了李元享手中。

    房俊見此,笑道:“這樣嘗試還不夠準確。不如咱們到外面去測試。站的高一點,讓時間長一點,也讓諸位殿下好好看一看,究竟是哪一塊先落地?”

    “怕你不成?就到外面試一試!”李元享說道,立即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李治一看,不由皺了皺眉頭,對着房俊說道:“房常侍,此法……不是重的先落地?”

    房俊樂了,說道:“這個……不好說!待會兒過去看看便知!走,咱們也過去看看!”

    李治遲疑了一下,只好笑道:“好吧!若不是重的先落地,那倒也很有趣!”

    說完,便朝着外面走去。

    南書房附近的閣樓很多,一下子就找到了高一點的閣樓,李元享讓人拿着鐵塊爬上三樓,然後對着房俊說道:“房常侍,你就好好瞪大眼睛看清楚究竟哪一個先落地?阿福,鬆手!”

    “是!”

    叫做阿福的下人同時鬆開鐵塊,只聽到啪地一聲,兩塊鐵塊依舊同時落在地上。

    這下子,除了幾個躲在南書房中沒有出來的人之外,其他看到的人都不由驚呼了一聲。

    “怎麼還是如此?”

    “爲何還是如此?這是什麼妖法?”

    “酆王殿下,你那鐵塊不對吧?”

    衆人議論說道。

    李元享頓時咬咬牙,還是不敢相信,說道:“阿福,再來試一試!”

    “是!”

    那個叫做阿福的人迅速跑下來,把鐵塊撿了上去,接着又鬆開手。

    衆人屏住呼吸一看,只聽到啪地一聲,兩塊鐵塊再次同時落在地上。

    這下子,刷地一下,幾乎所有人都轉頭看着房俊。

    房俊樂了,點頭笑道:“大家都看到了吧!並不是重物先落地!所以,今日咱們就需要講第一個天地至理,講第一個天地之道。那便是,同樣的高度,同時鬆手,那麼幾乎所有的物體都是同時落地!沒有重量之差,只有體型之別!”

    “所以,這便是咱們今日要講的,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