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天麟伸手打開了暖黃色的壁燈。

    因爲林婉秋四肢並用纏在他身上不願意鬆開,他又不敢掙扎,害怕稍微一用力便會讓這個柔弱無骨的女人橫飛出去,所以在僵持了好長一會兒時間後,他最終萬般無奈的答應了林婉秋的求助。

    這個女人身高約有一米,體重剛過一百斤,在女性羣體算是偏瘦的類型了。

    不過此刻居高臨下的路天麟可以清楚看到。

    瘦歸瘦,但是將來絕對不會苦了孩子。

    路天麟輕輕拍了拍林婉秋的大腿,這女人頓時如觸電一般手腳瞬間收了回去,然後俏臉嫣紅,咬着嬌嫩紅脣低下了頭不敢看他。

    路天麟看着這一幕既是憐惜又是覺得有些好笑。

    憐惜是因爲看出來了林婉秋真的喜歡他,甚至是喜歡到了骨子裏,滿心滿眼都是他,一意孤行只想白給。

    好笑是因爲他還以爲林婉秋多勇呢,結果只是稍稍主動示意了一下就羞成了這副模樣,就這臉皮還學別人使美人計呢。

    這妹妹真有意思。

    林婉秋的小腿很纖細很修長,而大腿卻遠沒有秦嫣那麼豐滿渾圓,只能說是剛剛脫離了骨感的範疇。

    路天麟也知道爲什麼。

    這女人見血見多了很厭惡肉食,飯盒裏從來見不到一塊肉,喫飯時間又不規律常常沒個定點,長此以往,怎麼可能胖的了?

    林婉秋的腳踝很白皙很纖細,併攏在一起,路天麟一隻手便可以握住。

    握住她的腳踝,動作輕柔的幫她解下綁帶脫掉高跟鞋。

    那隻沒有穿黑絲的雪白玉足頓時暴露在了空氣,秀氣可愛的五根腳趾上塗抹着亮黑色的丹蔻,因爲主人的羞澀此時全都緊緊攥在了一起。

    路天麟卻沒有顧着欣賞這些,因爲他看到了女人後腳跟處因爲初穿高跟鞋而磨損出來的兩道深深紅印。

    他暗暗嘆了口氣。

    不會穿高跟鞋還要硬穿,連往腳後跟處貼個創可貼這種小事都不懂。

    笨拙的讓人心疼的女人。

    “以後別再爲了誰難爲自己,不值得。”路天麟將女人的雙腿輕輕放下,說了一句。

    然後。

    他就看到面前的林婉秋很可愛的呆愣住了。

    呆愣的表情維持了一瞬,接着兩行清淚忽然從她的眼角無聲落下,儘管在哭但臉上的笑容卻愈發明豔:“你值得。”

    真好啊,他還是像前世一樣那麼發自內心的憐惜她呢。

    就像她被困在車掉入河底的時候,她被冰冷的河水吞噬即將溺斃的時候,他奮不顧身不避生死跳入河救起她的時候,他發自肺腑情真意切對擔憂他的管家說出那些話的時候。

    “少爺,你瘋了嗎?老爺這輩子只有你這麼一個兒子,你怎敢親身涉險?況且還是爲了一個一直跟咱們路家作對的神經病?”

    “別這麼說福伯,婉秋不是神經病,她小時候還是很可愛的,就像我腿這麼高的時候,她還一直跟在我屁股後面‘天麟哥哥’、‘天麟哥哥’的叫呢,她也不是生來就這麼殘忍冷漠、喜怒無常,你不知道,她以前啊養的一隻兔子死了,她都得傷心難過哭哭啼啼個幾十天呢。”

    “你也知道她家裏的情況,她媽媽死的早管不了她,她爺爺雖然疼愛她但也有一份利用她制衡家族權利的私心,而她爸你也懂,那就不是個東西!活生生把女兒逼成了雙手染血的劊子手!還有今天這情況你也看到了,我估計啊不是她爸就又是她那個弟弟乾的,想讓她死了挪位子,你說,天天生活在這種環境下,誰能不變啊?”

    “可是少爺......”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她和咱們作對是事實,但那只是商場上最常見的商業操作,是出於利益,而我救她,是出於我和她的私人情分,這是兩碼事。”

    “不管怎麼說,今天這事我是一定要告訴老爺的,我不能再看着少爺你這麼下去了。”

    “唉,好吧福伯......”

    聲音漸行漸遠。

    他以爲她陷入了昏迷,他以爲她失去了意識,實際上她當時只是渾身冰冷、眼皮沉重,無法睜開眼無法開口說話而已。

    他的那些話她都聽在了耳裏,他的那份憐惜她也都記在了心裏。

    甚至他臨走前爲她披上的那件黑西裝她都收好珍藏了起來,一直放在小時候和他玩耍過的房間裏,時時清理,不染灰塵。

    她會帶他去看那件西裝。

    她會讓她的天麟哥哥知道,在他面前她永遠都是那個因爲養的兔子死了而傷心哭泣的善良小女孩。

    他的愛與憐惜,已經把那個兇惡殘忍、冷漠無情的黑道女王死死的鎖在了她的心底,再也不見陽光。

    路天麟替面前的林婉秋擦了擦眼淚,又轉身去給她找創可貼。

    但是等他好不容易從醫藥箱底翻出創可貼,並拿過來的時候,才發現牀上的女人已經把頭埋在枕頭裏。

    微微屈膝弓着身子,背對着天花板。

    “你在幹什麼?”路天麟一邊幫她腳後跟貼創可貼一邊疑惑問道。

    “我看電影裏都是這樣開始的,你貼完你就行動吧,不用管我。”林婉秋把頭深深埋在枕頭不願轉身,悶聲悶氣的說道。

    路天麟被她這句話頓時雷得不輕,過了好一會兒纔沒好氣的道:“你看的都啥啊?以後網上的東西少看點!”

    說完關了燈,和衣而睡躺在了林婉秋身邊。

    牀很大。

    足足有四五米寬。

    林婉秋埋頭等了好長一段時間仍然不見動靜,終於忍不住擡起了頭,然後在黑暗摸索了起來。

    “你幹嘛?”

    “我知道你不舒服,我想幫你。”

    “我不用你幫......哎哎哎,這是什麼東西?拿開!”

    “這是腿環,你要喜歡我可以送給你。”

    林婉秋尋找了一陣終於找到了,然後頭又一次低了下去,很快擡起,反反覆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