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天羽像是嚇了一跳,突然一閃。
墨塵失去平衡就要跌倒,只見她劍往地上一抵,借地力恢復平衡站穩。眼中閃過些許失落。
果然人長大了都會變的,不知不覺羽哥哥對自己有了男女間的分別心,自己又何嘗不是?不可能再像小時候那樣親密無間。
羽兒是光,你便是影。
腦海中閃過義父對她的說過的話,神情不覺有些恍惚。
光影雖相生,卻不能相容。
一個是純真無垢的赤子,一個滿手鮮血的殺手。怎麼可能相配呢?
“墨兒,你沒事吧?我……”韓天羽意識到自己的失態。
“這幾日你和楓兒跑哪裏玩去了,想找你們解悶,都尋不見人?”韓天羽叉開了話題。
“我們……”
“我們當然是去約會啦。”一隻手突然勾到韓天羽肩膀上,“怎麼了,喫醋?羨慕?”
墨塵白了韓楓一眼,欲言又止,她知道他是來替他解圍的。
韓天羽看了眼不知什麼時候站在自己身後的弟弟,先是無奈地笑着搖了搖頭,忽然察覺不對,望着他眼睛上的傷疤,關心地問:“這傷是怎麼回事?”
“那天我看到一個毛茸茸的詭異黑影,”韓楓繪聲繪色的講,“在王宮屋頂上飛馳,我衝上去與他大戰三百回合,然後就被貓爪子撓了。”
“胡說,你的身手我還不清楚,什麼貓有這麼大能耐?”韓天羽怒道。
“喝醉酒,磕到劍刃上了。”韓楓低着頭說。
“嘿!你呀你,真不讓人省心。”韓天羽袖子一揮,背對韓楓。
韓楓趁機湊到墨塵耳邊小聲說:“父王明天有任務給你。”
墨塵面不改色,微微點頭。
“你們在說什麼?”韓天羽回過頭好奇地問。
“情話!”韓楓得意地說。
墨塵一腳踢到他小腿迎面骨上,藉機轉身就走。
韓楓疼得抱着小腿原地直跳,看着墨塵遠去的背影,韓天羽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認真地說:
“墨兒是大姑娘了,將來要嫁人的,這種沒有分寸的玩笑,莫要再開。”
韓楓詫異,不知韓天羽到底是什麼心意。
“帝王家的婚事只有有利和無利,沒有喜歡和不喜歡?”韓天羽嘆道,“我只希望墨兒能嫁個好人家。”
看來大哥心裏還是有墨兒,韓楓心裏有些失落。
“我看過了。”韓天羽突然說。
“嗯?”韓楓詫異。
“今年會試考上的人有不少才學、品行都不錯的青年才俊,要是墨兒看上了誰,就讓他參加殿試,讓父王點他個狀元,召爲駙馬,也算是我們做兄長的一份心意,如何?”
韓楓鬆了口氣,嘴上說的卻是:“身爲儲君,面對科舉殿試如此兒戲,真沒問題嗎?”然後哼着小曲離開。
只留下陷入沉思的韓天羽。
“這麼說,好像真有點問題。”
這時一位貼身侍從遠處走來,打斷他的思緒道:“殿下,晚上您還要參加陛下宴請莎車國陸琴公主的晚宴,請先做好準備。”
韓金也不知道韓楓和墨兒今日回宮,剛纔相見一時竟忘了告訴他們。
※※※※※※
墨塵回去以後,打算吩咐御膳房準備兩人飯菜。平日墨塵習慣獨來獨往,對旁人冷若冰霜,根本沒有貼身的丫鬟,偌大的府上就她一個人。
所以通知御膳房這種小事也要她自己親自去跑一趟。
好在霜兒卻是懂事,陪着墨塵一同來到這御膳房,也是順便想熟悉一下宮內環境。
兩人走進御膳房,看這裏面忙碌的場面,霜兒也是大喫一驚,先不說儲藏的山珍海味,奇珍異果,這一個平常的晚飯也要這麼多人,滿桌的美味佳餚。難道這就是皇宮裏的生活?
墨塵見了確覺得奇怪,即使平日裏不怎麼來這御膳房,但這忙活的場面不應該是一個普通晚宴該有的樣子,便好奇的問了身邊一丫鬟:“韓王今晚是不是要招待什麼客人。”
“回大小姐,莎車國公主前來拜訪,這都是韓王吩咐的。”
莎車國?公主?墨塵想着這小國派公主前來能有什麼事?一個不好的預感出現在她腦子裏。
結親?
帝王家的婚事,向來不能自己做主。
“霜兒,一會我會讓他們將飯菜送去我屋裏,姐姐晚上就不陪你喫飯了。”墨塵忽然對霜兒說。
“哦。”霜兒懂事的應了一句,沒有多問。
墨塵說完便匆匆離開。
西廂殿中,歌舞昇平,莎車國陸琴公主端坐在殿下一側,舉止得體,談吐風雅,一點不像是個小國出來的公主,韓金看着甚是喜歡。
坐在陸琴公主對面的韓天羽也表現出應有的禮數,這乍一看,兩人還挺般配。
陸琴公主起身先給韓王行禮,道:“聽聞韓王治理西夜國有方,今日一見,西夜國秩序井然,百姓安樂,果然聞名不如見面,韓王英姿勃發,頗有王者氣概,大殿下談吐優雅,禮數週全,亦有君子之風。願西夜和莎車永結同好。”
“哈哈哈,公主謬讚了,陸鰲能有女如此,羨煞孤也。這永結同好,公主可是已有心怡之人?”
韓金志在天下。國與國只見聯姻,看的是實力,縱然陸琴個人條件不錯,但小小莎車國,實在配不上他和西夜國的野心。
陸琴公主微抿一笑:“素聞西夜國有兩位皇子,大皇子文雅,二皇子驍勇,陸琴早有耳聞,只是不敢奢求。”
韓金一方面不想暴露自己的野心,另一方面完全不想同弱小的莎車國聯姻,祭出拖延戰術,微笑道:“難得公主謬讚犬子,只可惜近來四處遭災,二犬子忙於國事,怕是多有照顧不周之處。”
陸琴不動聲色,雙手置於腰部,對韓金微微行了個禮:“韓王,小女有個不情之請。”
“公主但說無妨。”
陸琴雙手作揖對着韓金說道:“父王讓我來次,一是表達對韓王傾慕之情,二是想學習治國之道,請允我暫留貴國,同兩位殿下一起討教學習,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