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彥和嘆了口氣:“因爲楊世規要和周家定親了啊。”
“楊世規是飛龍城周邊地界數一數二的武道天才,早已被楊林選做接班人培養。原本宋懷云爲了緩和雙方局勢,有意將女兒嫁給他。”
“可現在,他居然要和周家定親。”
“周家是黑石城的大家族,楊家又隱隱有飛龍城第二的架勢,你說這二兩幫人結親,是爲了什麼?”
陳謙臉色微變:“你是說,楊家可能要......”
傅彥和點點頭,沒有說話。
陳謙也是一時無言。
即便是刀口舔血的幫派武師,也希望有一個相對安寧的大環境。否則上哪裏去賺錢?
要是楊家真對飛龍城起了心思,那真是要大亂了。
顧傑沒有參與二人的對話,卻聽了個一清二楚。
他坐在車上,一邊默默運轉血元術,消耗精血修煉,一邊輕聲開口。
“阻止不了的事情,就不要去想,無非徒生煩惱罷了。”
“與其犯愁,不如修煉。”
“只要夠強,強到讓人不得不重視你,誰當城主,你都是安全的。”
顧傑這番話,算是他最近的真實感受。
可陳謙傅彥和聞言,對視一眼,卻是紛紛面露苦笑。
二人心頭都是一樣的念頭。
——你當別人是你嗎?
......
貨物卸空,人快馬輕,一天半後,鏢隊於傍晚返回了飛龍城。
或許是老天保佑,回程路上沒有再遇到什麼怪事。
傅彥和對此大呼慶幸。
三人一道領鏢隊進城。
樓傑派了人在城門等候,傅彥和與其交接完,便道:“顧兄,陳兄,此次大難不死,當浮一大白,邀月樓,我請。”
邀月樓乃是內城大名鼎鼎的銷金窟,一頓飯就得數百上千兩銀子,一般便是樓傑請宴賓客,等閒也捨不得去這種地方。
陳謙是個風流性子,聞言大爲意動。
不過想了下,他還是一臉遺憾道:“改日吧,幫主說了,我等回城之後,需前往總壇商量善後之事,今晚怕是不太方便。”
傅彥和拍了下腦袋:“得虧陳兄你提醒,我險些忘了這事。同去同去。”
三人遂往玉樓幫而去。
顧傑走在路上,不免想起了馮家剩下的三分之二部《血元術》。
之前在路上,他將剩下的二十來滴精血消耗一空,隱約感覺第二層進度有升。
雖然距離殘篇《血元術》的三層極限,依舊有一段很長的距離,但提前準備好,總歸是不虧的。
......必須想個辦法,從馮家拿到這本氣修法的完整版。
顧傑暗自思忖。
他能從山神廟活着回來,全靠這本氣修法門。
雖然馬道長對氣修法多有不屑,言語間看不上眼的意思非常明顯,但顧傑沒有選擇。
這是他現在唯一能夠用來對付異常的手段,即便再差,也得抓住。
況且,他有筆記本作弊,修煉進度飛速,說不定就能創造奇蹟呢?
瞭解越多,越容易引來異常,即便在城中危險較小,他也必須做好防範。
更何況,沒有異常,還有朱家和奉天教。
無論是因爲什麼,他都得儘快提升實力,才能保全己身。
“傅兄,馮家此番如此行徑,你打算怎麼做?”
“當然是報復回去!”
傅彥和臉色一沉:“這些腌臢東西,劫鏢也就罷了,碗中搶食,不得不護,輸贏各憑本事,我無話可說。可馮家那羣人,見面就下殺人,明顯是沒打算留手,既然如此,還跟他們費什麼話?”
“不錯,馮家人該殺!”
陳謙在旁邊也是一臉怒容。
他道:“我聽樓幫主說了,其他幾家鏢局都是邊打邊談,條件談妥就罷手,走得乾乾脆脆。”
“唯獨那馮霄漢,家裏沒開鏢局,只是受邀助拳,卻一動手就殺人!後面更是分兵圍堵我們,把外圍幫衆都殺了個精光!”
“這哪是護食?這他嗎是要命啊!不知道的,還以爲老子跟他有什麼私仇呢!”
傅彥和聞言,卻是面露愧色:“此事算是我連累了二位,我傅家和馮家一直恩怨不小,這小子估計是借這次機會,想插手鏢運,順道公報私仇。”
顧傑擺擺手:“這些話就不用說了,要真計較起來,我不也和他有仇嗎?總而言之,既然二位也有意找馮家算賬,我就放心了。”
“你想讓幫中爲咱們出頭?”
陳謙很快反應過來,他道:“這事兒你不用擔心,幫主肯定早有定計。否則,他也不會讓我們回城就立刻覆命了。”
顧傑不置可否:“希望如義兄所言吧。”
......
很快,三人便到了玉樓幫總壇。
此刻已是擦黑,街道上都沒什麼人影,可玉樓幫駐地這邊卻是燈火通明。
不少精壯健碩之人自長街而來,或三五結伴,或一人獨行,前後走入玉樓幫駐地。
顧傑三人過來,立刻引來一片注目。
場面短暫安靜了片刻,有人反應過來,朝顧傑問好。
“顧供奉。”
“顧供奉。”
緊接着,周圍所有人紛紛見禮。
一瞬間,門口衆人拱手垂首,烏壓壓一片。
顧傑見狀,想要抱拳回禮,卻被陳謙搶先拽下了手。
“你現在是供奉,別輕了架子。”
他低聲道。
顧傑一愣,不禁心中曬然。
他也沒說什麼,換成點頭示意。
有些人瞧見陳謙與顧傑低語,姿態親密,連帶也打了個招呼。
陳謙一一回應,臉上紅彤彤的。
一衆武師很快讓開道路,走在前面的,也非常有眼力見的停下,裝作打量四周,等顧傑幾人先行。
穿過人流,陳謙感慨出聲。
“老子進幫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走路都有人讓!”
傅彥和笑道:“咱們也算是沾了顧兄的光了。”
“不錯。”
陳謙不知道想到什麼,也笑了起來。
他看了眼顧傑,用只有二人才知道的話道:“原本我只是無奈之舉,可現在,老子才發現,那他嗎真是我這輩子做過最正確的決定!”
顧傑也有些感慨。
當日,他又何曾不是被逼無奈呢。
說到底,無非是實力提升,改變了處境罷了。
想到這,他心頭對馮家的謀劃愈發堅定了一分。
實力啊,實力。
一切都是因爲實力,一切都是......爲了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