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傑感慨出聲,心裏五味雜陳。
人比人,比死人。同樣是習武的,顧傑這修煉速度,簡直讓他連追趕的慾望都提不起來。
不過他更多的還是開心,畢竟顧傑越強,他和玉樓幫的底氣就更足。
想到這,樓傑問道:“你現在的實力在什麼層次?”
顧傑沒有坦言,只是道:“比之邵言書,只強不弱。”
樓傑又問:“若是與那神刀盟的趙護法相比呢?”
顧傑想了下,道:“差不多罷。”
他這話已經是謙虛了。
那夜救走邵言書的神刀盟護法,是純粹的氣修法武者,這種人和邵言書一樣,都有一個致命的弱點,那就是身體抗擊打能力太弱。
論攻擊強度和攻擊速度,顧傑和此人也就伯仲。但憑藉膚膜和肌肉的雙重保護,他可以硬抗此人的攻擊,尋找機會反擊。
以他如今的力氣,只要打中一拳,此人即便不死,也得當場失去戰鬥能力。
“好,好啊!”
樓傑很高興:“如此一來,我玉樓幫也算是有了一位足以扭轉戰局的高手了。”
一般情況下,擔任護法的人,都是一個幫派裏最強的戰力。
其上的長老,更多還是一種象徵身份地位的職位,本身的實力並不一定強過護法。
顧傑能和趙護法打個平手,就代表玉樓幫在高端戰力層面,有了一擊定鼎之人。關鍵時刻,是能夠力挽狂瀾,改變戰局的。
這不免讓樓傑對自己的謀劃,更多了一份信心。
顧傑謙虛了兩句,開始轉述《血元術》全本。
樓傑仔細聽了幾遍,接連問了幾處不確定的地方,直到全部背下後,開口道:“可以了。修之,此事多虧你幫忙,否則我便是拿到東西,也束手無策啊。”
顧傑笑了下:“幫主言重了,你我早已形如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等小事,何必客氣。”
“你說得對,是我過分生疏了。”
樓傑也笑了起來。
他聽懂了顧傑的意思,明白顧傑是在向自己表忠心。
又說了兩句閒話,顧傑起身告辭,回了別院休息。
一夜無話。
次日一早,顧傑喫過早膳,便見到了聯袂登門的李風和龔延義。
“顧幫主,人員和各項事宜已經安排妥當,不知咱們何時動身?”
顧傑看了眼日頭,道:“你二人可先行一步,我還有一件事要辦。等辦完事,我再來找你們。”
“這哪裏使得。”
李風連連搖頭:“顧幫主,您現在是副幫主了。您的事,就是玉樓幫的事。萬事大可吩咐我等去辦,哪裏需要您親自勞煩?”
龔延義爲人寡言少語,但眼力見還算不錯,此刻也道:“顧幫主有事,儘管吩咐。”
顧傑一時微微曬然。
他習慣了有事自己幹,險些忘記了這些身居高位帶來的福利。
對顧傑來說,當副幫主這件事,是個意外。
一開始,他是打算和玉樓幫保持一定距離的。
因爲在他看來,玉樓幫是難以做大做強的,甚至很可能被其他幫派吞併,牽扯太多沒有好處。
樓傑的性格是優勢,也是劣勢,這種人守成有餘,開拓卻顯得優柔寡斷了些。註定不會有梟雄之姿。
但昨天,樓傑卻一改往日做派,表現出了從未有過的銳意進取。
再加上宋懷雲給予玉樓幫的聲勢......
用現代的話來說,玉樓幫就是趕上了風口。
顧傑爲人謹慎不假,但遇到這種機會,他也是願意試一試的。
如今天下將亂,妖魔鬼怪層出不窮,一個人能做的事情太有限,遠的不說,單就籌集精血的速度,個人和背靠組織簡直是兩個概念。
如果玉樓幫能乘風而起,對他來說利大於弊。
所以,他纔會改變態度,抓住機會接受樓傑的邀請。
心念轉動,顧傑開口道:“既然二位堂主願意爲我分憂,我也就不客氣了。是這樣的......”
......
半個時辰後。
城南懷珍閣。
相較於周邊的低矮平房,懷珍閣顯得格外氣派。
三層高的小樓臨街而建,剛好在岔路口上,後邊還帶了個佔地半畝的院子,隱約能聽見叮叮噹噹的敲擊聲。
作爲城南爲數不多的鐵匠鋪,懷珍閣即是作坊,也是商鋪,基本上,城南各大幫派所用武器,都是從這裏流出的。
如今世道險惡,飛龍城也放開了武器的管制,但放開只是允許你用,卻不是允許你賣。
能開店買賣武器的人,必然都是有大關係的。
據江湖傳言,懷珍閣的老闆韓計平乃是宋懷雲的遠房表舅,正是靠着這層關係,加上手下能人巧匠不少,此人一舉包攬了城南的兵器市場,可謂財大氣粗。
平日裏便是見了十八幫的高層,也得被尊稱一聲‘韓掌櫃’。
但今日,韓計平卻招呼夥計將店裏店外清掃一新,自己更是親自來了門口迎接。
賬房先生對此有些不解:“爺,我看平日裏那些護法長老過來,您也是坐在裏間等對方上門啊。今天怎地如此鄭重?莫非,是城主府哪位貴人要來?”
韓計平看着長街,頭也不回道:“若是城主府的人,我還需要出來迎接?怎麼說我也是城主的表舅,輩分放在那兒,有幾人敢受我大禮?”
賬房先生愈發不解:“既然不是城主府的人,您還費什麼勁?這外城哪有人需要您這般禮遇的?就算是十八幫的幫主,您不也從未放在眼中麼?”
韓計平道:“還真讓你猜對了,今天來的,正是十八幫之一的玉樓幫副幫主。”
“玉樓幫哪時候多了個副幫主?”
賬房先生有點懵,不過緊接着又哭笑不得:“爺,往日那樓傑過來採買,也沒見您迎接啊,一個副幫主,哪隻得您這麼興師動衆?”
“你懂什麼,就因爲來的不是樓傑,我才必須要興師動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