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雲舤本還有些渾渾噩噩，聽到這話，一股羞意瞬間涌了上來,心也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太子殿下，這是要斷了他的前程。
至少，在太子殿下去之前，他不得入朝爲官。
然而，此時他也只能打落牙齒往肚子裏吞。
還有，最讓他胸悶的一點……太子殿下,句句都在指明，他是被顧如雪騙了,利用了。
他不想相信,但是，又不得不相信這是事實。
就算他不相信四王爺宮明淵那邊查出來的真相，但是太子殿下敢如此篤定四王妃顧如雲是‘無辜’的，讓他不得不相信，自己是真的被利用了，被顧如雪的話誘導了。
太子見他默不吭聲，微微眯起了眼：“怎麼，你覺得孤說錯了？”
季雲舤不敢再東想西想，急忙道：“不，殿下說得對。”
跪在後面的衆人，面面相覷，完全弄不明白，現在是什麼情況。
怎麼看着，好像是太子殿下在爲前四王妃報仇？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連太子殿下都如此說了，那前四王妃,那就是板上釘釘是被冤枉的了。
可是，就因爲這件事情，她不但被動了重刑，如今還死在一場大火之中。
這……也太冤了一點。
默默站在後邊的言安，見太子殿下半天未再開口，上前輕輕勸說，“殿下？這裏風大，不如早些回府吧？”
殿下今晚，真的好反常啊。
不，是從白天開始，就有些反常了。
而且……好像還跟那個已故的四王妃有些關係。
真是弄不懂。
太子發泄了一通之後，心身舒暢了。
臉上的表現，再次恢復了淡漠。
攏了攏披風，慢慢走向了不遠處的馬車。
“言安，你說,這個世界上,爲什麼有這麼多的蠢貨呢。”
“連個女人的小伎倆都看不透，這樣的人，你說，還怎麼爲父皇，爲大晉，爲百姓辦事？”
“依孤看，這朝堂，也得好好地清理清理了，一些蠢貨，就沒必要留下了，免得搞得朝堂烏煙瘴氣的。”
言安回頭望了一眼仍舊跪在那的方銘和季雲舤。
“殿下，溫柔鄉、英雄冢，這美色惑人，哪朝哪代都有，不是每個男子都有殿下這般心性和火眼金晴的。”
“只不過，能被區區小伎倆騙到的，也確實不是什麼聰明人，入了朝堂，也對朝堂無益。”
太子微微勾起了脣角，“言安說得極對，這有學識，並不代表，就一定是聰明人，就一定品行端正，一會，孤去跟父皇好好嘮嘮。”
後面，方銘和季雲舤的臉色，都變得有些蒼白。
太子殿下，這是真的要徹底斷絕他們二人的前程了。
其他人，就更不敢吭聲了。
好半響，還是季雲舤打破了平靜，“太子殿下……跟……跟她，到底是什麼關係？”
方銘看了他一眼，苦笑着搖了搖頭，“我也不知。”
“她……”
“顧如雪……”
季雲舤和方銘同時開口，卻又一時不知道說些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