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他一直在忙着葬禮，忙着府裏的事，也沒有貼身跟着王爺，可能錯過了某些細節和真相。
如今……還來得及嗎？
宮明淵頹廢地垂下了肩，有些自暴自棄地低下了頭，不久前眼中才亮起來的光芒，再次變得黯然。
“都是我是錯,是我錯了，我欺騙了她，還讓她遭受那些，被人打得遍體鱗傷，還給她休書休了她，我……我真是個混蛋！是個十足的大混蛋！”
“主子……”
王公公也在顫抖。
他顫抖的原因，不僅僅只是因爲之前去請那位回來時的態度,還有以往,在府中的那些日子。
他一直清楚,王爺娶回來的那位，只不過是一個給王爺慰藉的替身，一個冒牌貨，一個贗品，所以，他從未想過去尊重她，從未將她當成王府真正的女主人對待過。
每次面對她時，態度都極爲傲慢，下面的人待慢她時，也選擇冷眼旁觀，從未呵斥過那些下人。
如果……如果主子真的對她……對她用情至深，並把人帶回來，那自己會怎麼樣？
“主子……您……您喜歡的不是顧大小姐嗎？您是不是……是不是弄錯了？”王公公怎麼也不相信，他家主子會因爲顧二小姐變成這樣。
他之所以順手推舟，幫六王妃傳遞消息，也是因爲王爺心中真正喜歡的人是六王妃。
王公公還帶着一絲期盼。
然而，他註定是要失望了。
“顧大小姐？”
“如雪？”
宮明淵已經很久沒有想起過顧如雪了。
這些天,不管是白天，還是夜裏，他的腦子裏，只有他八臺大轎娶回來的夫人，顧家二小姐顧如雲。
就好似包着糖的砒霜，既甜蜜，又煎熬痛苦。
“不，我不喜歡她了。”
“我以前也以爲自己會一直喜歡她，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變了，全變了。”
“我以爲我喜歡的是她，直到雲兒那麼絕決地離開我，直到我徹底地失去她，我才明白，她對我來說有多麼地重要。”
“我不能沒有她，不能沒有云兒，我……我不能沒有她。”
宮明淵情緒有些崩潰，用額頭狠狠地敲着桌子，試圖讓自己好過些。
王公公也很崩潰。
他的心一直在往下沉，如今,是真的覺到谷底了。
“您……您真的喜歡夫人？”
宮明淵失神地搖了搖頭，“不，不是喜歡。”
王公公還未來得及開心，下一秒，就如同墜冰窖。
“不只是喜歡，是愛。”
他捂着疼痛難忍的胸口，“這裏，這裏滿滿的都是她，只要她肯回來，肯原諒我，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主……主子……”
這一刻的王公公，只想哭。
爲什麼！主子爲什麼不早點說清楚，現在，他要怎麼辦？
宮明淵注意以他的異樣，“怎麼，她活着，你不高興？”
“不，奴才……奴才高興。”
王公公想哭，又不得不保持開心的樣子，使得表情非常地奇怪，有些扭曲。
“主子，您要是真喜歡夫人，那……那就去把她重新追回來就是，她以前那麼喜歡您，您跟她說說好話，哄一鬨，就一定能把人哄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