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一直是冷傲的、理智的，彷彿天掉下來他都能冷靜地看着，再找出解決的辦法。
葉瑾瑜看了他一眼，就坐在桌邊，沉默了喝着茶，唯有年紀最小的四師弟時景，根本坐不住。
不顧二師兄的阻攔，還是走了過去，着急萬爭地詢問着。
段陌離從恍惚中回過神來，眼神卻仍舊有些未聚焦，彷彿受到了什麼巨大的打擊，一時無法接受一般，裏面滿是茫然。
“大師兄……”
時景剛要再問，被二師兄一個眼神攔下了。
葉瑾瑜嘆了口氣，放下了茶杯，“師兄，師妹她還是不願意回來嗎？”
“她……”段陌離張了張嘴，卻一時不知道該說哪一方面。
猶豫了一會後，他眼神有些黯然地搖了搖頭：“不願意再回來，她說……”
有些話，他就好似一個膽小鬼一般，連說出來都有些不敢。
葉瑾瑜有些疑惑。
大師兄這次去勸說，三師妹到底跟他說了什麼？竟讓他變成了這樣。
時景卻顧不得那麼多，急忙詢問，“師姐說了什麼？她爲什麼不願意回來？”
“她……她是不是不肯原我？我……我那個時候……那個時候不該……”
段陌離有點磕磕絆絆的，第一次不知道怎麼做好。
如果，他把這事情告訴他們，他們會不會也沒法接受？
雖然不敢置信，但是，潛意識裏，其實他已經相信了。
師妹有多在乎修爲，他是知道的。
可如今，她用修爲和性命對天發誓……
時景急得不行。
“大師兄，你倒是說清楚一點啊，師姐她到底都說了什麼，爲什麼不肯回來，你……”
“早知道是這樣，我就自己去了，我……我就是有點不敢去。”
說到這裏，他有些泄氣地坐回了椅子上。
如果不是他不敢去，怕師姐不肯原諒他，怕師姐怪他怨他，他早就在知道師姐在哪之後，就飛過去了。
段陌離看了看喪氣的小師弟，又看了看神色晦暗不明的二師弟，嘆了口氣，還是選擇了實話實說。
“她說我們忘恩負義，虛僞又自私，還……還蠢。”
時景睜大了眼，‘蹭’地起身，“什……什麼？師姐真的罵我忘恩負義了？我……我……”
‘我’了半天，時景突然蹲到角落，捂着傷心地哭了起來，“嗚嗚嗚……我對不起師姐，我就是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我太自私了，師姐不肯原諒我，不肯理我，也是我活該……嗚嗚嗚……”
“你給我閉嘴！”葉瑾瑜本來就心煩，被他吵得耳朵都在嗡嗡響。
時景的哭聲頓時戛然而止。
大師兄雖然喜歡冷着個臉，但其實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看起來溫文爾雅的二師兄。
他整人的手段又多又很能折騰人。
終於清靜了，葉瑾瑜這纔再度看向段陌離：“師兄，師妹她爲什麼這麼說我們？”
段陌離疲倦地看了他一眼，垂下了眸子，聲音有些低沉無力。
“她說，她可以以自己的修爲歸零、永無寸進發毒誓，當日萬重山獸潮時，是她給我輸了一半靈力救了我，也是她拼着自己性命不要，利用妖獸的血引走了妖獸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