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幹嘛。”
“我肚子餓了，有餅嗎？”
後面突然而來的聲音，讓沈墨從恍惚中被驚醒。
他連忙將洗好的鞋子扭幹水，曬到了一邊的石頭上。
“你……”沈墨心裏難受得很，想問點什麼，但最終還是沒有問出口。
他怕，他問出口，就再也沒有挽留的機會了。
他以爲，只要他對她足夠好，她就一定會捨不得離開的，起碼不會這麼幹脆利落地離開。
但顯然，這對她來說，遠遠不夠。
“我今天也起遲了，還沒來得做，我現在就去。”
有些煩悶地擼了一把頭髮，將額頭的頭髮的梳到腦後，心不在焉地走向了廚房的方向。
雲渺見他神色有些匆忙，疑惑不解，慢慢跟了上去，“你今天不去鋪子裏忙嗎？”
“之前幫人做的桶子和木盆都做好了，只需要一會送過去就行，所以就沒去。”
沈墨手腳利索地從碗櫃裏拿出了昨晚發好的麪粉糰子，準備做煎餅。
“哦。”
應了一聲之後，雲渺回頭從碗櫃裏拿出了杯子和牙刷牙粉，準備去刷牙洗臉。
只是等她一到水漕邊，就看到了還在往下滴水的黑布鞋。
愣了愣後，她突然反應過來，轉身又快步走到了廚房門口，“你……”
話到嘴邊，停了一下，又轉了個方向，“那鞋子是你幫我刷的？”
沈墨揉麪團的手頓了頓，並沒有回頭，只是低聲提醒道：“紅色的泥土，只有障氣林裏和障氣林邊上纔有。”
忙活了半天，竟然栽在了一雙鞋子上，真是失策。
“你都知道了？”
沈墨用力捏緊了麪糰，他想發火，卻又不知道自己用什麼立場來阻攔她。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將麪糰一把甩在案板上，臉色陰沉地轉過身，
“你想走，我不攔着，甚至，等有機會我會親自送你離開，但是在此之前，你能不能不要去冒險？一旦被發現……”
沈墨不想說太難聽的話，也不想嚇到她，但是，他更能容忍她揹着他一個人去危險的事情。
“你那兩個隊員的結局，你是親眼看到過的，我不想你哪天也被人捆着手腳，扔到祠堂前面的廣場上，任人宰割。”
“還有，你有沒有替我想過？”
“如果你出了事，或者你走了，我會受到牽連，甚至會被懷疑……”
“算了，現在說這些也沒有用，你只要記住，不要再擅自行動，做讓人懷疑的事情，等到有機會，我一定會送你離開的。”
“現在，你就當是爲了我，爲了我媽，先忍一忍吧！”
雲渺都被他說得不好意思了，覺得挺心虛的。
如果他衝她發火還好一點，偏偏他不發火，言語間還帶着祈求，讓她感覺自己有點渾蛋。
“咳咳，我昨晚只是去報了個仇，我沒想走。”至少，沒想現在就走。
“報仇？”沈墨瞬間簇緊了眉，眉眼間不似剛纔的平和，反而透出了幾分怒意。
“你怎麼這麼不聽話？就你這麼個小身板，手腕子還沒小孩子大，心臟還不好，你能幹得過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