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那麼重的傷之後，被家裏人趕出來，還一路被追殺，他想也能想得到她當初有多艱難。
想到那些放棄她的顧家人，還有迫害她的顧星月，紀墨眼底瞬間變得陰鷙，隱隱帶着嗜血。
猶豫了一下，雲渺還是先壓下了心中的複雜，伸手拍了拍他的背，“嗯，幸好你也沒事。”
雖然性子不一樣，但到底靈魂波動是一樣的，她並不希望他出什麼事。
況且，他如今幾乎有上個位面的完整記憶。
這讓剛離開上個位面沒多久的她，很是欣喜。
在一起打打鬧鬧，又恩恩愛愛一起走過了幾十年，一起養育孩子，一起訓練後輩和宗門中弟子，一起孝敬老人，一起種地，一起出去東南西北地遊玩，那些事情感覺尚在眼前。
如今，換了一個位面，卻有一個人能陪着她一起回憶，一起懷念，這感覺，無比欣慰。
“你跟以前的顧雲渺之間，是怎麼回事？你跟她，有感情嗎？”
其實雲渺這話，有些前後矛盾，但她心裏糾結着，所以沒注意。
但這並不代表紀墨聽不出來。
他微微擰眉，有些不解地低頭望着她。
“我十歲第一次出門歷練，被人盯上，受了重傷，半夜逃到了顧家……”
“這些，你應該都知道的。”
雲渺愣了愣，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纔的話有些不對。
連忙點頭道：“對，我已經記起來了，不過，我也記得，你留下了紙條，說會再來找我，但後來並未守信。”
紀墨有些歉疚地摸了摸她的頭頂，“我回去後就被家裏人關起來了，所以纔會失約。”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放他出去，一直等了三個月，他才找到機會，讓貼身照顧他的老奴僕幫他把空間鈕寄給了她。
還有一件事，讓他至今忘不了。
因爲那次的事，一直跟着他的小侍從羅文，被生生打斷了雙腿。
父王卻吩咐下面的人，不給治療。
讓他眼睜睜地看着自己身邊的人受懲罰、最後因爲自己而失去雙腿，徹底成爲一個廢人。
這是在教訓他，也是在懲罰他。
最後，還是他大鬧了一場，差點把整個院子都給燒了，這才引來了剛生下妹妹的母親，治好了羅文。
同時，他也答應了母親，安安份份地呆在宮中，不再隨便外出。
對於一個從很小的時候，就一直想擺脫那個王宮，跳出那個圈子的人來說，被關在那個壓抑的院子裏，什麼也做不了，沒有一點自由。
那種無能爲力感覺並不好受。
之前的勇氣都被打擊了，精神寄託沒了，精氣神也沒了，人也更加不愛說話，甚至不愛想事情。
那段時間，可以算得是他這一生中比較陰暗的一段日子。
如今想來，還有一種濃濃的恥辱感。
“那……”
雲渺還想仔細問問他在王宮中的生活，紀墨卻已經不想再提起那些事。
輕輕摩挲着她的脖頸，低頭親了親她的臉，“我再親親你，不要再問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