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渺立刻警惕地用力推開他，將他推開一米遠，“不想。”
“好吧。”男人一臉遺憾，隨即目光殷切又曖昧地道：“你如果什麼時候想了，記得給我個眼神，你我心意相通，我定會第一時間領會的。”
“……”呵呵，這個死不要臉的，到底是怎麼好意思說出這話的？
快來個天雷，砸死這不要臉的。
“小小忙了這麼久，肯定餓了吧，我馬上給你拿蛋糕和點心去，對了，還有糖水。”
程墨雲心知把人惹惱了，趕緊溜了。
雲渺心塞到不行。
沒想到當初那個戴着副銀框眼鏡，第一眼看上去就像個斯文敗類的傢伙，熟悉了之後，竟然會是這麼一副沒臉沒皮的模樣。
那些老玩家們私下裏還那麼懼怕他，要知道他這個樣子，也不知道會是什麼表情。
進入副本的第六晚，老玩家們都心塞到不行。
也不知道是因爲什麼原因，前幾日一直還挺安靜的宿舍樓裏，本應該直挺挺躺牀上的那些‘同學’，全都跟沒理智的僵硬一般起來活動了，而且還是見活人就撲過去咬。
如果不是他們早有警惕，還不知道會死幾個，至少不死也會脫層皮。
這個晚上，爲了躲避這些玩意兒，他們連着跑了好幾個小時，最後才找到安身之所，勉強眯了兩個小時。
這還不是最嚇人的，最嚇人的是，明明天已經亮了，學校裏的一切也都恢復了，學生們按時喫飯禱告喊口號上課，但是，可是，那些在食堂裏埋頭喫飯的是什麼東西？
那些在操場上到處亂跑的是什麼？在小樹林裏抱着書啃的又是什麼？
枯黑的乾屍？
但又有點不像。
像是……被燒焦了的乾屍。
一個個的，全身漆黑一股焦味兒，有的四肢還怪異地扭曲着，兩個眼眶，就是兩個黑漆漆的洞，裏面時不時地會亮起點點幽藍色的火苗。
哦，全身上下，最醒目的，大概要數那口黑中帶白，白中又帶點灰的牙齒了。
白森森的，還挺亮眼。
可就是因爲這樣，才更加可怕。
因爲此時，從這張可怕的大嘴裏，正吐出各種各樣的聲音，各種各樣的話和笑聲。
那些聲音，讓老玩家們感覺非常的耳熟，就好似昨天還在他們耳邊不停地迴盪過。
那熟稔的語氣，真的很像昨兒還跟他們勾肩搭背的兄弟，像一起牽着手去廁所的女同學，像一起去食堂喫飯，一起去圖書館看書的閨蜜。
媽媽呀，救命！實在是太可怕了！太可怕了！我要離開這個星球。
一身狼狽跑出來的玩家們就好像一羣格格不入的傻子一般，機械地，僵硬地，跟熟悉的‘同學’打招呼。
哦，也不是打招呼，而是迴應。
他們害怕，如果不迴應的話，對方會沒完沒了的纏着，害怕對方會突然衝上來，跟他們勾肩搭背的。
他們腦海中突然想起了一句話：人生，沒有最慘，只有更慘。
昨晚那點‘記憶會漸漸消失’的擔心，現在已經完全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