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點半,收銀組長讓他們再堅持一會,接班的收銀員馬上來。
安楚寧忍着隱隱作痛的胃痛繼續爲顧客結賬。
六點鐘,收銀組長讓他們再堅持一下。
從早上站到現在將近十一個小時,他們沒休息,沒喝幾口水,現在晚飯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喫。安楚寧忍無可忍,關上機臺拉上鍊條回身就走。在中控結完賬把裝着營業款的錢包投入錢箱,她擠出超市奔到附近的一個小餐館隨便點了些飯菜果腹。
飯後,她回到賓館。舒舒服服地洗了個澡,剛躺上牀,房門被房卡刷開。
卓似萍走進來道:“你已經回來啦?我還以爲我們是逃得最早的。”
安楚寧問:“還有誰沒回來?”
卓似萍搖頭:“不知道。我同豔華、可元一道出來的。豔華去外面逛街了,我和可元一起回的賓館。其他人可能還在機臺上不敢走。”
說着,她拿起換洗衣物走進浴室。
卓似萍洗澡的時候,門外傳來敲門聲。安楚寧從貓眼裏看到是呂丹丹,放心地打開門。
門一開,呂丹丹風塵僕僕、揚着一臉燦爛的笑容,二話不說往房間裏衝,把手裏提着的一包東西往案几上一放,熱情地大聲道:“給,芊州區的特色小喫,臘味腸粉。剛纔我和佑安一同回來的時候半路上順道買的,給你倆一份嚐嚐鮮兒。”
卓似萍歪頭道:“其實有時候想想,我覺得女人爲什麼一定要嫁人呢?找份能養活自己的工作一輩子自由自在地生活難道不比整日鉤心鬥角和一羣女人搶奪一個男人的寵愛強的多麼?”
安楚寧笑了,心說自己果然沒看錯人,除了她,這種話她們幾個女人裏也就只有卓似萍能說得出來。
不同於全藝依的不善言辭,卓似萍的少言少語並非她不會說,而是她沉靜的性格使然,不想說。
高興於她對自己敞開心扉,安楚寧笑道:“自然是要強上許多。只是,這世上又有多少人能有這份標新立異、不顧忌世俗眼光的勇氣呢?”
卓似萍悵然點頭:“是啊,女人如果不嫁人,還不得被周圍人的口水淹死。更何況,就算不在意旁人,自己家人的感受卻不得不考慮。作爲女兒,又如何願意讓家人失望、蒙羞,讓自己的父母天天活在鄉親鄰里的冷嘲熱諷之中。”
安楚寧嘆口氣道:“所以,有些事情看得明白,卻未必做得到。豁出去一切、什麼都不在乎地去追求自己真正想要的東西,談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