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已經要憤而離去的蔣甜甜聽到這些,巴掌毫不猶豫地落到了陳陽的另外一邊臉上,帶着極大的難以置信。
陳陽不僅沒有還手,而且還在繼續輕飄飄地說:“你說你們一起去逛街的那個晚上,我明明就在這裏看他打球,你說你們去開房的那個晚上,我還在這裏看他打球,哇哦,真帥……”
她故意壓着聲音,每個字都只能清晰地落到蔣甜甜的耳朵裏,被揭穿的女孩惱羞成怒,火上澆油。
蔣甜甜個子比她高太多,陳陽又不還手,只是護着頭,然後挪到花壇的邊邊角上接着躲避攻擊的姿態猛的磕了上去。
“有人暈倒了!快送醫務室!打人了!”
旁邊的人手忙腳亂地背起陳陽往醫務室跑,還有人自己打了學校保安室的聯繫電話。
醒來後,輔導員過來了解詳細情況,陳陽對蔣甜甜說的那些通通不認,還是略帶着些情緒激動有氣無力道:“她平時在宿舍就看我不順眼,你們可以去問,她把水淋到我的被子上……還把我的垃圾桶故意踢倒……摔過我的手機然後假裝是不小心的……她撕掉我的作業讓我重寫……”
每說一件事情就要停頓一下,像是氣力不足,到後面的聲音幾乎弱不可聞。腦袋上纏着厚厚的紗布,還有血在滲出,可面無血色滿臉慘白輔導員都不忍心再問了。
如此看來蔣甜甜說是陳陽故意挑釁她很難站住腳了。
兩個人是積怨已久。
宿舍裏難免會有磕磕碰碰小摩擦都很正常,平時大家睜隻眼閉隻眼互相忍讓就過去了。
可這次旁邊那麼多人幫忙作證,他們沒有聽到陳陽說那些挑釁的話,只聽到蔣甜甜不分青紅皁白地污衊和陳陽着急忙慌的解釋。
後果太嚴重了,陳陽被打至昏迷住院,這怎麼說都是一個開除學籍的處分。
蔣甜甜也被嚇到了,她明明沒有下那麼重的手啊,怎麼會住院呢,頂多就是破個相而已啊。
怎麼會這樣?
她平時是仗着自己漂亮囂張跋扈了些,可不至於要被開除啊。
可事實就是如此,如果沒有那麼多人看見還能私下調解,偏偏是在球場上,那麼多人看着呢,影響太惡劣絲毫沒有回寰的餘地,動機充分,證據確鑿。
等到陳陽出院,宿舍已經空出了一個牀位。
不明真相的人還會對陳陽噓寒問暖,只是有個跟蔣甜甜走得近的室友看她的眼神不太對勁。
有次起牀比較早出去洗臉的時候門沒關,聽到那個室友在跟睡在陳陽對面的人說話:“甜甜不像是那樣會撒謊的人吧,再說了人家都不跟我們推心置腹,誰知道是真是假?……”
所以陳陽端着盆又去了一趟水池,裝模作樣地又洗了一把臉纔回來,那時她們已經說完了話正在換衣服準備去洗臉。
一邊擦臉一邊想事的陳陽終於還是嘆了口氣,怎麼自己被欺負那麼長時間還是不肯幫着自己。
現在那些人不能再用蔣甜甜學習委員的身份得到好處,自然會埋怨陳陽。
所以說大家各懷鬼胎不過都是爲了一己之私,誰都沒有權利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上。
學校是象牙塔,也是一個小社會。
蔣甜甜是復讀一年考上來的,她比同齡人要成熟,本身就是一種權威,而陳陽雖然年紀小了一點,但是她更成熟。
在大一開學之前還沒來報到的時候,新生羣裏比較活躍的也就是蔣甜甜和陳陽,陳陽是純屬解放天性,好不容易高考結束,她只是迫不及待地想開始一段新的生活旅程。
學習委員競選時陳陽不是毛遂自薦而是被班裏的很多男生推薦出來的,陳陽提前說了自己不做班長不當團支書,怕任重道遠,自己辜負了同學們的信任。
不曾想她和蔣甜甜在學委競爭上平票。
但是陳陽也沒想過要去當學習委員,對她來說,自己成績一般,好學的那點勁頭也沒用在學習上,而且大學生活應該是無憂無慮兩袖清風一身輕,所以蔣甜甜競選成功。
摸着良心說,陳陽從來沒想過樹立什麼偉大無私的形象,她就是很自私地想過好自己的大學生活。
天不遂意啊,陳陽用實力證明了自己的優秀,在期中考試嶄露頭角,無疑是對蔣甜甜的一種嘲諷。
她本來沒想過要去報復蔣甜甜的,畢竟都是同學。
但是那天蔣旭桐過來看到了這個事情,她不想讓蔣旭桐擔心,萬一下次來的時候還有這種事情發生,真的是會在蔣旭桐心中留下一個自己人緣不好的形象來,那還不如一勞永逸。
略施小懲什麼的都是放屁,既然做了,就一定不能再出現擡頭不見低頭見的情況。
但這種後果陳陽也是始料未及,她想的是讓他們分手然後顏面大失,但沒想到蔣甜甜下手那麼重,你做初一,她就做十五,推波助瀾,就導致了現在的局面。
事情結束之後輔導員在班羣裏通知了讓自己的那個在背後說小話的室友做班長。
這時大家也都看出來了,那個人以前跟在蔣甜甜身邊,也都不想讓陳陽再樹大招風,默契地同意了這個提議。
輔導員下通知的那天,陳陽還特地買了奶茶送給自己的那個室友說:“我是真的無法勝任班長這個職位,需要像你們這樣敢於承擔責任勇於付出的當代優秀青年去做,我就想躲在各位的庇護下開開心心地過完大學四年!我這人沒什麼追求,也沒什麼靠山,更沒什麼運氣,咱們是室友,日後多仰仗了!”
然後一個抱拳送出了奶茶。
新上任的班長是個聰明人,能看出來陳陽不是個好惹的,既然陳陽先遞出了友好的姿態,日後不去招惹她就好了。
後面的日子果然大家都很客氣,無論是暗中如何波濤洶涌,在外人看來,她們就是一團和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