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德遠的孩子們也發現,那個給人溫和又疏離的副會長也會在無聊的時候揪女生的辮子,一次一次,直到惹來身邊女生的巴掌才罷休。
也會在炎熱的烈午,提着一杯冒寒氣的冰茶頂着日頭在宿舍樓下耐心等待。
鄰近期末,又到了一年一度明晨心急火燎的時候了。
因爲他不明白的,世界上爲什麼會有叫做數學的東西。
一連做錯兩次,明晨重新換張草稿紙,用筆尖比着題目,認認真真的重新讀一遍題幹。
“你這讓我懷疑。”旁邊的人喝了口水,放下,“
你到底是語文沒學好還是數學沒學好。”
明晨懶懶的掀一眼一旁,許大爺翹着二郎腿抱着胸,如同審判者一樣揚着下巴幽幽吐出一句嘲諷的話。
她習慣了。
“唉。”
縱是許韞玉再盡心盡力的教她,她自己腦子不通,教的再好也白搭。
“我爲什麼每次都算錯呢。”
許韞玉傾過來,將蔫兒了吧唧的明晨往自己懷裏扯,耐心的哄:“有我你怕什麼?”然後撿起筆,在卷子上明晨的答案區虛畫了個圈,“你看看這裏,算對了沒有。”
聞聲,明晨從許韞玉懷裏起來,重新將公式代入。
“嗡——”
思緒被打亂,明晨看向身邊聲源處。
“我接個電話。”捏了下她的鼻尖,然後許韞玉離開。
重新理好思路,明晨繼續埋頭做題。
不做不知道,她的小數點少移了一位……
致命錯誤。
接着往下做,心裏的焦急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掉了,明晨做的越來越順,竟時間流逝了二十分鐘都沒怎麼察覺。
許韞玉還沒回來。
她有些疑惑,放下手中的筆,走出咖啡廳。
許韞玉就坐在咖啡廳露天區域的遮陽傘位置下,明晨還沒推開門就已經看到許韞玉與電話對面談話時揚起的嘴角。
不知怎的,她心裏就是有股不得勁的感覺。
來到他身邊,二話不說,撥開他的手臂就往他懷裏坐,許韞玉順勢攬下,口中已是聊天結尾,“好好好,我肯定去。”
這種語氣明晨最熟悉不過,每次兩人稍微有分歧的時候,許韞玉就會這種弱勢討好的語氣對她說:“好好好,你說了算。”
她沒想到,還能在和除了她之外的人聊天中聽到。
電話掛掉的前一秒,許韞玉說:“那到時候說。”
終於,長達二十分鐘的電話終於結束,許韞玉這才捨得看明晨一眼,心情極好,所以嘴邊弧度都還沒來得及褪去。
“誰啊?”她問。
“一個朋友。”許韞玉抱着她的腿,給她調整了下姿勢,讓她更舒服的躺自己懷裏,“做完了?”
“早做完了。”語氣帶着些許的不滿。
打個電話,晾她二十多分鐘。
明晨張口說自己好餓,伴隨着手機震動再次響起。
——唐:[圖片]
——唐:嘉起融合私立醫院。
許韞玉的注意力被唐維揚的消息吸引,也就忽略了身邊的聲音。
毫無預兆的,許韞玉周身氣息變得低冷,握着手機的指尖因太用力而泛白,明晨奇怪他怎麼這麼安靜,湊過去問這是什麼。
因陽光反射,她根本就沒看到許韞玉的手機屏幕到底有什麼,而她湊過去的那一瞬間,許韞玉猛的將手機倒扣。
“沒什麼。”他答。
語氣冷的讓明晨一顫,這讓人來不及準備的態度轉變讓她有些不明所以。
“你怎麼了……”她音弱如蚊,因爲察覺到了古怪。
誰知下一秒許韞玉直接站起,坐他身上的明晨被好一個閃。
“你先回去,我還有事。”
沒有問她有沒有摔到,也沒告訴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一個眼神都沒分給她,直接就離開了。
她有些想落眼淚,哦,不是有些想,是很想。
可又接着在心裏替他辯解,上一秒明明還那麼開心,下一秒就情緒大變,肯定是有什麼事,大事。
只不過沒來得及跟她說罷了,
只不過要先處理罷了,
他以後,會主動告訴她的。
忍着心中的委屈,明晨折回廳裏,把卷子都收進揹包,準備回家。
揹包旁邊還有一件工裝馬甲。
急的連衣服都忘記拿。
另一邊——
唐維揚看向手機屏幕。
距離消息已經發出一個小時。
摁滅。
他看向醫院樓後花園中央的亭子中正坐着的一個女人,安靜祥和。
一名護士正走向她。
手中的手機震動,他接起。
——“在哪兒?”
電話對面的聲音伴着喘,一下一下的。
唐維揚目光靜止在亭子那處,那女護士好像想讓那女病人回房,可是無果。
“穿過醫院,有一片空地,挺多公園設施的。”他回答。
接着被掛斷,不過唐維揚依舊保持着手機放在耳邊的動作,看着眼前。
那女病人只朝着護士笑,任憑護士怎麼勸她,她都不動。
僵持很久,女護士實在沒有辦法,準備挎上她的手臂,扶她回去。
誰知,剛碰到那女病人,刺耳的尖叫聲就傳滿整個後院兒。
女護士嚇得激靈,急忙叫人來。不一會兒就又來了幾名護工,一齊把女人拖回去了。
唐維揚隨着一羣人的挪動而轉動視線,這纔看到了離他五步遠的許韞玉。
許韞玉的目光也追隨着那一羣人。
他走過去,與他肩並肩。
“是她嗎。”唐維揚聽他問。
“嗯。”
嘉起融合是一傢俬立的精神科疾病院,因爲在經開區,唐維揚找到這還真是不容易,也沒想到。
“去看看她嗎?”唐維揚問他。
“你覺得我們長得像嗎?”許韞玉緊接着反問他。
像嗎?
毫無疑問,肯定是像的。唐維揚託關係加找人,好不容易鎖定唐書予的所在地,當他看到唐書予的第一眼,他就在心裏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