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窄的樓道里堆滿了書本，就像老虞說的一樣，考試時候的樓道跟逃難一樣，啥都有。
烏泱泱的學生一起在樓道里找考場，由於人多地方小，樓道兩旁的書會時不時會掉落，就連放在書堆裏的卷子也會被行走兒帶起的風飄落。
看到如此混亂的場景，就可想而知，考完試之後會有多少人去尋找自己丟失的課本和卷子。
林子瑜的考場在七班，一箇中不溜秋的考場，一箇中不溜秋的考號，一箇中不溜秋的學生。
林子瑜什麼考試資料都沒帶，就帶了一個橡皮，一支塗卡筆和一支黑筆。
他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了一眼表才六點半，六點五十開始考試，所以趴下開始補覺，避免自己考着考着睡死過去。
由於是自己學校安排的考試，所以老師爲了不浪費時間，兩天就要考完九科。
教室裏依然有嘰嘰喳喳背古詩的聲音，第一場考語文，張懷瑾在第一考場的一號，現在他手裏拿着自己的語文書，看着那篇文言文，但仔細一看，他好像在發呆，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監考老師很快就進入了考場，所以並沒有給林子瑜很長的補覺時間。
六點五十的考試鈴聲準時響起，林子瑜開始動筆寫自己的卷子，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很快考試時間就過去了一半，當然，林子瑜也不負衆望地開始意識模糊。
但林子瑜好像依然在堅持着寫卷子，儘管他的卷子上已經有了好幾個大黑點，很明顯這都是林子瑜意識模糊的時候自己畫上去的。
林子瑜坐在考場的最後一排，監考老師已經開始叫那些睡過去的學生，一個考場大概有三四個直接睡過去的，還有好幾個一直在掙扎，看着非常痛苦。
監考老師也看不過去了，就一個一個敲敲他們的木桌子，把他們叫醒。
林子瑜意識到了老師開始叫人，所以也就慢慢地醒了，開始繼續做自己的卷子。
等他意識徹底清醒，一看自己的卷子，蕪湖，全是大黑點，答題卡上的字跡也凌亂不堪，自己都快認不出來了。
張懷瑾的第一考場顯然並沒有這麼多睡覺的，大家都在奮筆疾書，在第一考場大家就只能聽見筆尖落在卷子上的沙沙聲，還有翻卷子的聲音。
還有半個小時張懷瑾已經寫完了語文卷子，坐在自己那個不穩的木椅子上，看着自己的卷子，又開始在發呆。
林子瑜那天在醫院到底聽見了沒有，如果聽見了，怎麼還對自己這樣，他難道真的不介意嗎？不介意自己是個同性戀嗎？
林子瑜真的很可愛，可愛到自己不知道該不該和他成爲朋友，他們真的能成爲朋友嗎？
張懷瑾第一次見到林子瑜其實不是在學校，而是在醫院，只是可能當時林子瑜並沒有記住他。
考試結束的鈴聲響起，二十分鐘後很快就要進入下一場考試。
張懷瑾現在可能急需新鮮空氣讓自己冷靜一下，於是出了考場準備廁所，在去廁所的路上，張懷瑾看到林子瑜趴在靠近後門的桌子上睡得正香，不禁笑了一下，這麼沒心沒肺的樂天派，不在意也是正常的。
月考就這麼過去，正常的學習生活就又開始了，三天後，考試成績陸陸續續地出來了，張懷瑾毫無疑問又是年級第一，而且甩第二名將近80分。
所有人都開始驚訝於張懷瑾的成績時，這麼好的成績怎麼會來上水城這個高不成低不就的學校。
但老師們卻對張懷瑾的成績見怪不怪，一時間流言蜚語開始進入了林子瑜的耳朵。
“聽說了嗎，張懷瑾好像爲了他喜歡的姑娘，中考的時候少考了一科，真是可惜可惜。”
一時間這個流言在學校裏傳開，好像全年級都知道了張懷瑾是個癡情種。
一時間也不知道有多少姑娘在惋惜。
林子瑜扭頭看了看張懷瑾，說實話他也比較好奇，這個謠言到底是不是真的。
張懷瑾看着林子瑜一臉求知若渴的眼神看着自己，但又不問，就知道他想問什麼。
“你問吧，我可以回答你。”張懷瑾似乎對這個問題很是包容。
“真的？我問完你可不許發火，算了，還是不問了，你肯定還是要發火的。”
林子瑜猶豫再三決定還是不問了，就算在好奇，也不能打聽別人的隱私。
“有一部分是真的。”林子瑜剛說完，張懷瑾好像就回答了自己沒有問出口的問題。
“張懷瑾，班主任叫你去辦公室一趟。”十班的班長林奇過來叫張懷瑾。
“嗯，知道了。”
張懷瑾好像很是淡定，一點也不擔心老師找他幹嘛，或許，這就是好學生的底氣吧。
林子瑜看着張懷瑾離去的背影不由得一愣，就這麼走了？有一部分是真的是什麼意思？說話怎麼不說完就走啊？
當張懷瑾走進辦公室的時候，林子瑜也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的心情，隨便拿着卷子，就進了辦公室，趁着問題的藉口，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
自己現在應該不算侵犯隱私了，自己只是關心張懷瑾的情況，畢竟是張懷瑾先說的有一半是真的。
辦公室裏的女老師一如既往的八卦，等張懷瑾進來後，有幾個女老師寫教案的筆速都慢了下來。
“你知道我找你是因爲什麼事吧\"張懷瑾一進來高維就直奔主題。
“就是那個我因爲一個女生少考一科的傳聞嗎？”
張懷瑾坦坦蕩蕩地把這個問題說出來，到把高維震驚了一把。
不錯，高維老師找張懷瑾正是因爲這個事情，這個事情不僅關係到早戀，還關係到張懷瑾的成績。
如果是正常早戀，高維可能還會看在張懷瑾成績好的份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由於一個女生放棄中考就不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畢竟這個問題很大。
高維只能點點頭，看着張懷瑾希望他能給出一個答案。
“是真的，不過那個女生是我奶奶，中考最後一科的時候我奶奶突然住院了，當時我奶奶家裏只有我一個人，所以我放棄了最後一科的考試，把奶奶送到了醫院。”
高維聽到這個答案放心了，他們老師一直知道這個年級第一的中考有一門缺考，但是一直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現在放心了，不是戀愛腦就好。
林子瑜一直在問地理老師問題，地理老師坐在高維老師的旁邊，所以自己就又分了一絲神聽張懷瑾的解釋。
聽到這個答案，林子瑜也下意識地鬆了一口氣。不是早戀就好。
“林子瑜，你過來，咱倆聊聊。”
高維老師的聲音從張懷瑾的耳邊響起，林子瑜就知道自己要完。
“聽說你在考場上睡覺睡得可香了？”林子瑜就知道高維老師想要問這個問題。
“還好吧，老師我真的是控制不住。”林子瑜眨巴眨巴自己的杏眼，可憐兮兮地看着高維老師。
“行了，別賣萌了，平時上課睡，考試還睡，你是有多困吶？以後自己控制着點，這次考得不錯，考了全班第七名吧，進步不小，要是不睡覺就更好了，先回去吧。”
高維好像看出來了林子瑜來辦公室的目的，但是沒有拆穿他。
林子瑜回到班級以後，看了看自己的卷子，考得很爛，也不知道高偉老師是怎麼誇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