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點小說 > [綜]本丸成真後我要涼 >第27章 本丸(二十七)
    花丸審神者的語氣並不算太重,他在說這番話時語氣中也沒有夾帶着個人情緒,就像是在陳述一個客觀事實般。

    但也正是他的這種姿態才令望月千奈婭不由得失神。

    鹹魚與鹹魚之間也有着區別,主動與被動不過相差了一個字,內裏的含義卻宛若橫着鴻溝。

    望月千奈婭幾乎是整個人都呆在了原地。

    腦海中太多的畫面涌現,卻又如同海浪般迅速消退,最終她回想起來的也只是曾經沒有注意到的微小細節。

    或者說是她不想去深思的細節。

    髭切是個喜歡幫別人的付喪神麼?

    他會是個熱心到主動幫審神者承擔所有公務,每日待在天守閣批註那些文件的刀嗎?

    再換一個更尖銳的問題。

    所謂的喜歡,這樣淺薄的情緒……能夠讓那位源氏的重寶做到這種地步嗎?

    當被喜悅與青澀的戀慕遮住雙眼時,望月千奈婭確實會看不到很多東西。

    在那個時候的她看來,髭切或許是有些腹黑,但呈現在她面前的更多的卻是包容可靠與溫和。

    就像是夢幻之人般,站在她面前的髭切身上幾乎存在着她渴望的所有品質,完美到了根本挑不出錯與瑕疵的地步。

    不,那個時候髭切也有着奇怪的地方。

    從那個金色的御守開始,原本存在感並不太高的髭切總是出現在視野範圍內。

    所有的一切都被對方接手,在那天與厚交談時對方突然進入天守閣,之後還說了奇怪的話。

    一直看着他。

    望月千奈婭試着去分析,想要露出個笑來,結果卻發現自己已經連這種事情都做不到了。

    她直到現在才發現自己根本不瞭解自己本丸的髭切。

    無論是突兀出現在自己家門口,還是被帶到本丸,望月千奈婭回過頭仔細觀察才發現無論自己做出什麼選擇,都蘊含着髭切的影子。

    如果她的“自願選擇”真的是出於自己的意願的話。

    當最初看到狐之助她想要逃避時,恰巧是遊戲中的婚刀正主出現在眼前,後面的事情也完全跟着對方的步調走。

    “……確實,好像一隻寵物。”

    許久,望月千奈婭才幹澀的吐出幾個字。

    她略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睛,後知後覺才感覺到有些冷。

    “你沒事吧?”

    一旁的花丸審神者略有些擔憂的望着她。

    雖然他不知道爲什麼在自己說完了話之後小夥伴表現得就有些奇怪,但他還是盡力去尋找原因。

    就在花丸審神者回憶自己說了什麼東西時,他又聽到一旁的小夥伴解釋了原因。

    “就是有一點冷而已。”

    似乎是爲了印證這句話,望月千奈婭配合的朝着座椅裏縮了縮身子。

    她看向一旁的花丸審神者,抿了抿脣,輕聲道:“沒什麼關係,我自己本身就很怕冷。”

    “原來是這樣。”

    花丸審神者也沒說什麼,似乎是信了她的話。

    但跟他的語氣不相符合的是他本人利落地扒下白色外套的動作。

    可現場有人的動作比花丸審神者更快。

    暗紅色的外套夾帶着少年體型付喪神的溫度蓋在望月千奈婭的肩頭,因着她蜷縮的動作而將她整個人包裹了起來。

    不僅如此,不知何時走過來的加州清光還將自己的紅圍巾摘了下來。

    “這樣應該會好一點?”

    束在腦後的小小長辮從肩頭滑落,極化歸來後的打刀少年微微俯下身,將自己的圍巾纏繞在自己的審神者身上。

    將紅色圍巾拉高稍稍遮着自家審神者的下巴,加州清光最後才滿意的站直了身子。

    “噯?”

    被這個變故驚到,望月千奈婭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自家的初始刀給裹住。

    隔着略顯單薄的布料,對方的體溫一點點將寒意驅逐,厚厚的外套也隔絕了外界的冷空氣。

    望月千奈婭略有些茫然的看向加州清光,而對方則揚起眉,少有的露出了個帥氣的笑。

    “主人剛剛有說過我很可靠的吧?”

    一直以來追求着被誇獎可愛的打刀罕見的改了說辭。

    他微微歪了下頭,輕巧的眨了下眼睛。

    “既然如此,那麼主人也應該多多倚靠我啊。”

    說不出來的情緒莫名充斥在胸腔內,望月千奈婭下意識的朝上拉了拉圍巾。

    片刻後,她才低低的應了一聲。

    “動作好慢。”

    一旁的鶴丸國永語氣中夾雜着恨鐵不成鋼的意味,但面上卻是看戲的神色。

    而被自家刀吐槽的花丸嬸嬸不以爲意,在將外套穿上後屈起胳膊肘撞在白鶴身上。

    “你信不信對面的加州清光會提刀砍你?”

    一句話令自家付喪神閉嘴,將鶴丸國永團起來塞進凳子底下,花丸嬸嬸還沒想好該如何繼續進行下一個話題時,又聽見對方小聲的向自己道了謝。

    花丸嬸本想揮揮手,以隨意的態度充分展現自己身爲大佬的瀟灑,但在他開口之前他就聽見新認識的小夥伴問了另一個問題。

    “前輩。”

    望月千奈婭從椅子上下來徑直走到了花丸審神者的面前,而後彎下了腰鞠了一躬。

    她的聲音雖然還有些許沉悶,但一字一句說的很清晰。

    “請問,我可以請教您一個問題嗎。”

    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的花丸審神者沉默了。

    他看看剛舉起來的手強裝作無事發生的模樣放下。

    或許是因爲面前小夥伴突然改了稱呼,又或者是因爲她的態度有些太過莊重,花丸審神者感覺自己也有些緊張了起來。

    “當然,什麼都可以。”

    不自然的咳了咳,花丸審神者本想再補充一句“你也不用喊前輩,直接叫我花丸就行”,但對方已經將自己的困惑問出了口。

    “如果……我是說,一個什麼都不會的廢物,能夠成爲像前輩這樣優秀的審神者嗎?”

    花丸審神者愣住了。

    他下意識的朝着對面的人看去。

    問出這個問題的人似乎很平靜,在說出形容詞時語氣冷淡到了令他不適的程度。

    可花丸審神者的直覺卻告訴他這個問題很重要。

    最起碼對面前的人而言很重要。

    “不會。”

    片刻後,花丸審神者給出了自己的回答。

    他看到面前的人垂下了眼瞼,似乎是對此早就有了答案。

    花丸審神者突然笑了起來。

    “因爲你口中的人並不是我,每個人都是獨特的存在。”

    兜帽下的少年微微揚起頭,淺淺的琥珀色眸底流露出笑意。

    他很認真的表述着自己的看法,像是什麼都沒有察覺到一樣在此刻向並不怎麼熟悉的、新認識的朋友伸出手,試圖將對方從濃霧中帶出。

    “而且廢物這個說辭可一點都不準確。”

    花丸嬸嬸按住望月千奈婭的肩膀,示意她轉過身去。

    而在她身後,站着的是名爲加州清光的打刀。

    “會有刃生氣的哦。”

    “能夠成爲審神者,能夠被本丸裏面的付喪神如此愛着,這本身就是一種了不起的成就。”

    “而且,所謂優秀的審神者的定義是什麼?時之政府沒有給過定義,其他人更沒有。”

    “唯一能夠給出回答的,難道不應該是本丸裏面的付喪神嗎?”

    花丸審神者如此說着。

    他不瞭解前因後果,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卻可以給出一個結論。

    而望月千奈婭在看到加州清光的時候就已經僵住了。

    大腦中無數的想法涌現,卻很快又消失。

    在她看來,成爲審神者的唯一條件也只是有靈力這種東西而已。

    現實中接觸到的只是一款遊戲,而註冊成爲遊戲玩家是沒有任何門檻的,只要有手機,只要點擊下載並註冊了遊戲賬號,那麼誰都可以是一個“審神者”。

    “爲什麼會這麼想?”

    加州清光不知道何時走了過來。

    極化後成熟起來的打刀付喪神略有些苦惱於自家審神者的奇怪念頭,卻又盡力的去試圖解釋。

    “時之政府的本丸千千萬,加州清光這振刀也有着無數把,主人你會認爲我和別的加州清光是一樣的存在嗎?”

    當然不會。

    這個答案几乎不需要思考就能被說出口,望月千奈婭卻在一個瞬間懂了自己初始刀的意思。

    “所以說啊,在我眼裏,主人就是主人,是站在我眼前的人。”

    相同的外表並不能代表這什麼。

    軀殼之下,那一抹靈魂纔是他們重視的存在。

    “如果還是不知道該如何去做的話……”

    花丸審神者站在望月千奈婭身側,思索片刻後提出了一個方法。

    他一手敲擊手掌,面上笑容燦爛,說話的語氣卻很輕緩。

    “那就一直向前走吧。”

    “去儘可能的做到自己能夠做到的事情的極限,不要去看別人的影子,只專心去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今後,目標不是成爲什麼樣的存在,而是成爲自己想象中的、渴望成爲的樣子。”

    你只是你而已。

    所有的標籤都是外界給你的評價,你可以自己親自撕掉,爲自己寫下自己的標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