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涼直接抓住了他的髮髻……
算命先生面如死灰……啥毛病？咋那麼愛薅頭髮呢！
林小仙沒太懂，小涼爲啥突然要挖炎哥哥的眼睛？
她琢磨了一下，估計是小涼知道自己是養女，還在生氣。
她雖然喜歡明月炎，但起碼的認知還是有的。
明家對小涼一點都不好。
林小仙看着明月涼若有所思。
本來明家婆子是不想出來了，她就想快點離開，去京城過榮華富貴的日子。
明月涼是死是活以後跟她沒關係了，可怎麼半路有多出了個林小仙？
兒子怎麼能娶一個村婦！
等月冰回了京城，認了那位戰家嫡女的孃親，那位當朝首輔的父親。
那他們全家就會成爲真正的高門大戶，到時候別說貴女了，就是公主，月炎也配得上。
明家婆子把明月炎拉到她身後，面帶嫌棄地掃視了林小仙一番，“我不答應。我家月炎是秀才，以後是要做官的，你個農女別想攀扯。識相的就趕快滾。”
明月炎掙脫他母親的手，他走過去拉着林小仙跪在了明家婆子面前。
“娘，我和小仙情投意合，已經有了夫妻之實，我不能棄她不顧。”
林小仙一句話沒說。
她看着明家婆子因對她的厭惡而醜陋的臉。她在想真的要爲了一時歡愉，就這麼跟着明月炎嗎？
明月炎是很讓她滿意，可……這天下男人那麼多，北境男人大多強壯……
明月炎真的喜歡她嗎？
喜歡她會在衆目睽睽之下說出他們已經苟合之事？這到底是在幫她，還是在害她。
明月涼看着林小仙的神情變幻，她是有些驚訝的，她好像小看了這個姑娘，林小仙比她以爲的要通透。
村長夫妻站在人羣中，已經羞憤地擡不起頭來。
起初他們以爲女兒是被花言巧語哄騙，原來不是。
原來他們是你情我願，真是犯賤，丟了林家的臉。
“不行。這種賤貨，在婚前就迫不及待，就算娶回家也是不安於室，我明家不能有這種不要臉的兒媳婦。”
明家婆子咬了咬牙，上前直接要把明月炎拉走。
明月炎長這麼大從未這麼丟臉過。
周圍圍滿了看笑話的百姓，娘總說他們去京城是要投奔高門大戶，以後他前途無量。
可他怎麼不知道自家還有什麼高門大戶的親戚？
“鬧什麼呢？”一個清冷的聲音，讓明家婆子僵住了。
她偷偷瞄了眼明月涼，只見明月涼站在鳳容謹身旁，正看着林小仙。
明家婆子暗暗啐了一口，這丫頭肯定是後悔了，後悔有啥用，炎兒絕對不能跟她有所牽扯。
來人是天啓城城主，他名喚戰七，是戰家養子。十三歲便駐守邊關，戰功無數。
十五歲時便成了這天啓城的城主，駐守天啓十年，如今二十有五。
戰七時常在城中走動，因此多數百姓都是見過他的。
有個嬸子說：“這姑娘被人奪了清白，對方不想負責。”
有個大爺說：“你情我願的事，是這丫頭不知檢點。”
“你有何冤屈？”
戰七站在林小仙面前，低頭看着她。
林小仙聽着周圍嘈雜的聲音，有嘲笑有嫌棄，她的爹孃躲得遠遠的。
當她眼神掃到明月涼的時候……她微怔，只有明月涼，只有明月涼看她的眼神不是鄙夷，而是心疼和佩服。
林小仙已經有了決定，她說：“我和明月炎無媒苟合，是我有眼無珠。我已經看清楚明家人的真面目，不想嫁進明家。”
“我呸！嫁進明家，你也配！”明家婆子實在沒忍住。
林小仙繼續說道：“世道對女子不公，明明是兩個人的事，可過去之後，對於男子來說只是一樁風流韻事，而對女子卻影響至深。我以後恐怕不好嫁人了，我名聲有損還會連累家人。”
“我已心死，我只要明月炎賠償我，一百兩，就當他買了我的清白！”
後面的話是她咬着牙說出來的。
可……她已經卑微下賤到了深淵，又何懼臉面！
明月涼握緊了鳳容謹的手，這得是多絕望才能說出這種話。
鳳容謹也有些意外，上輩子林小仙和明月炎是在三年後才偶然遇見，之後林小仙就做了明月炎的妾室。
這次和上一次不同了，林小仙竟然選擇了另一條路。
戰七看向明家人，輕聲問：“你們可有意見？”
明家婆子當然有意見，“一百兩？憑啥？你情我願的事。”
賣明月涼才三十兩，憑啥林小仙要一百兩？
明月炎走到林小仙身邊，蹲下平視着她，輕聲問：“你真的不願跟我走？”
林小仙笑了，“我雖然是賤命一條，但我也想好好活着。你娘這樣，我跟你走你護得住我？”
“好，我給你銀子。”
明月炎雖貪戀她的身子，但聽林小仙這話他已經明白了。就算他把林小仙帶走，到時候也會婆媳不和家宅不寧。
他的路還很長，他要考取功名，他想位極人臣，他不能被一個農女絆住了腳步。
明月炎看向母親，這時明月冰出來了，她是真看不下去了，她直接從袖子裏拿出了銀票。
她是要去京城做首輔家的小姐的，娘真是的，幹嘛也爲了一百兩銀子耽擱。
明家婆子心疼的不行，他們家賣房子賣地賣明月涼，總共一百五十兩……好在這些年還有些積蓄，京城又不算太遠。
明月炎把銀票遞給林小仙，他說：“以後我們就再無牽扯了。”
林小仙接過銀票站了起來，她看了看人羣，父親和母親已經走了。
容謹娘紅着眼圈過來拉她，“等會跟我們一起回村，你一個姑娘家的路上不安全。”
神農卿瞅着林小仙，這姑娘可真是讓他刮目相看。
明月涼還抓着那人的髮髻。
明家婆子瞅了明月涼一眼，確定她還傻着也就放心了。
她們帶明月涼回來的時候，明月涼就傷過一次腦子，不記得三歲前的事。
這丫頭自小力氣，她千叮萬囑要她不要顯露。
這傻丫頭，還真把她當娘了，對她百般討好言聽計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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