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袖中拿出銀針,在兇犯臉上輕輕一戳,兇犯慘叫着睜開了雙眼……
他凝視着鳳容謹,看不出這人什麼來頭。
他此刻已經疼的冷汗直流。
他現在渾身疼,像是在被無數蟲子撕咬。
疼了一會又開始癢。
兇犯在這生不如死的折磨中,終於放棄了掙扎。
他大喊一聲:“我說,是我殺了煙娘。她一個煙花女子,還想做我的妻子,我讓她做妾她還不肯。她就是個賤貨,白花了我那麼多銀子!”
“她不肯做妾你就殺了她?”
“她贖身之後就不肯讓我碰了,那女人我都睡了幾百次了,還跟我裝良家婦女。給臉不要臉的賤貨。”
明月涼舉起棍子,想打死他。
邢捕頭忙說:“小涼,別讓你相公等了,快回家去吧。”這對夫妻太嚇人。
明月涼有些心不甘情不願地放下棍子,然後拉着自家相公的手。
在碰到鳳容謹的瞬間,明月涼煩躁的心情平復了下來。
“屬下告退。”
明月涼一手牽着相公,一手提着棍子就要走。
“把棍子放下。”邢捕頭頭疼得慌。
明月涼把棍子往回一丟,砸在了男人的腿上,他又是一陣慘叫。
他只是被戳了一針,爲何痛感會放大?
邢捕頭有些嫌棄地看着堂下之人。
還高手呢,一棍子就砸尿了。
這邊夫妻倆還有言雪離開了城主府。
言雪說:“我打算喫完晚飯回趟村裏,小涼你跟我一塊去唄。”
明月涼點頭,“嗯。我們全家都去。”幹活自然是人越多越好。
言雪並未拒絕,她是打算僱人幹活的,既然鳳家人願意,她肯定會多付些銀子。
回家之後,明月涼就去洗手喫飯,“小仙呢?”
神農卿說:“躺着呢。”
“怎麼又躺着了?”
“她懷了孩子,頭三個月本來就要小心,每天早上起來幹活運動量已經足夠。”
明月涼沒話說了,既然大夫覺着沒事就行。
在她的觀念了,人總躺着對身體不好,而且容易胡思亂想。
飯後,收拾好之後,一家人就在這等着言家人來。
又要上山了,明月涼看向院中的那塊隕石,那天的旱天雷有些嚇人。
在末世的時候,更密集的雷電她也見過,甚至有些異能者可以操控雷電。
可那天的雷有些奇怪,擺明了是要劈林家祖墳。
她以前不信鬼神,可她能穿越,就是說這世上有她認知外的存在。
明月涼提了桶水,蹲在隕石旁邊擦擦洗洗。
隕石就是她認知外的存在,追了她三天就爲了送她個相公……
而神農卿又被林小仙趕出來了,他端着湯藥有些難過。
神農卿走過來,蹲在明月涼身邊,“小涼,我打算讓容謹接手,以後讓他替小仙調理身子,你不介意吧?”
“你要幹啥去?”
“我不幹啥去。我不夠客觀,我對小仙愧疚。我時常會想,如果當日不是我給明月炎下了瀉藥,他不會提前離開。他和小仙現在估計已經成親了。都是我的錯。”
“你別安慰我了,是我的錯。我決定了,等娃出生了,我就當他爹。”
“那我就當他娘,小仙的娃咱們疼。”
這倆說話的時候,頭頂罩着兩片陰影。
“那我呢?”鳳容謹聲音冷清。
“還有我呢?”
林小仙本來心裏過意不去,覺着拒絕了神農大夫的好意,想出來安慰他,沒想到聽到這倆人把她的娃給分了。
明月涼瞅了林小仙一眼,“你是親孃。”
“你是後孃唄?”林小仙反問。
明月涼給了她個白眼,然後去拉鳳容謹,“又喫醋了,相公,你咋又喫醋了呢?你喫醋怎麼那麼可愛呢。”
林小仙也繃不住了,笑得不行,她問:“是要回村裏嗎?我也想出去走走。”
“帶你帶你,把你自己放家我也不放心啊。”
嬤嬤的暗衛還沒來,估計得等嬤嬤離開才能來,不然太乍眼。
雲霧城中。
將軍府。
戰暖坐在堂上,看着眼前這一家人陷入了沉思,她一眼就看出,那個姑娘不是她的大力。
可她不能表現出來,因爲對方很可能知道大力的下落。
音嬤嬤帶着明月冰去查看,確認她身上的胎記和傷疤跟小主子一模一樣,可她很確定,這姑娘絕不是小主子。
戰家的孩子滿月之後就會泡湯藥,重塑筋骨。這姑娘明顯沒有。
音嬤嬤知道主子打的什麼主意,因此並未露出任何破綻。
她帶着明月冰去了前廳,然後上前回稟,“主子,屬下已經查看過,這位明姑娘,無論是胎記還是傷疤都和小主子一模一樣。”
戰暖垂眸,用袖子蓋着腿,然後狠狠掐了自己大腿根一把,她擡眸之時,雙眼通紅。
“我的女兒,娘終於找到你了。”
明月冰一怔,這麼容易的嗎?
可她也沒空多想,因爲她已經被戰暖摟進懷裏。
明月冰趴在戰暖肩上,鼻子一酸,如果可以,她多想她是明月涼,她多想生來就高高在上。
還好……如今這一切都是她的了。
“母親,女兒好想你。”
抱一會已經是戰暖的極限了,她怕再抱下去,她會忍不住把這個冒牌貨掐死。
“音嬤嬤,帶小姐回房休息吧。我們母女倆以後的日子還長。”
明月冰看了一眼爹孃,然後就直接跟着音嬤嬤走了。
明家夫妻對視一眼,同時鬆了口氣。他們想好的說辭竟然都沒用上,武夫果然蠢。
明家婆子本着做戲做全套,她帶着哭腔說道:“暖將軍。這事是我們明家的錯。當初公爹也是沒辦法,畢竟是一家老小的命。那人下令讓公爹殺了冰兒,可我們夫妻於心不忍,所以便把她養在了身邊。”
明家婆子很清楚,他們既然來了,那他們明家的祖宗八代都會被翻出來。與其擔心以後東窗事發,不如先下手爲強。
只要戰暖認了冰兒,那她明家一家的命也算是保住了。
戰暖壓抑住怒火,說道:“如果沒有你們,我就見不着女兒了,你們是我的恩人,以後你們就住在將軍府。”
她的手收在袖子裏,指甲已經戳破了手掌。